“忠言逆耳,陛下喜听谄媚之语,而听不进忠良劝谏,若非如此,忠臣难做啊!” 黄华堂在外听了一会儿,便就听到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共谋之语,更加心惊肉跳。 他后退几步,眼中颇有难色。 看来此前还是将这事想简单了,可眼下已经通禀锦衣卫,许显纯正虎视眈眈,他是骑虎难下,为时已晚了! 第四百零六章:许显纯出手 正在他在思索进退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东家已经到了,怎么不进去?” 黄华堂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转身,胆虚不敢对视,躬身作揖道:“夫人恕罪,忽然想起商会的事,这…,这才一时失了神。” “已经到了?”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入耳传来李之令的话:“粉儿原是京城一妓,被我族叔赎出为妾,已相随两年有余。” 李元荐这位东林名士,竟还有这等风流雅事。 经这一次,黄华堂算是看清了这帮所谓名士清流的真正嘴脸,这才起身,忍住心中恶寒,忙对粉儿道: “失敬、失敬……” 这名唤做粉儿的女子也微微揖身,朝黄华堂不失礼貌的一笑,随后给屋子里的贡生们递上一篮新鲜洗好的水果,迈着婀娜的步子离开。 李之令见他迟迟不肯进门,即轻声一笑,颇有威胁之意道:“莫非这临门一脚,黄东家怕了?可别忘了,进了这门,早晚也会查到你的头上。” 见黄华堂缄默不语,李之令随即大笑,抚慰说道: “别着急,我等已谋划多时,出不了任何差错。“ “朝中重臣、东林名士,甚至内阁辅臣,尽皆参与其中,关系重大,便是陛下知道了,也不会轻易处置。” “何况我辈读书人尽皆忠义,不是阉党那等贪生怕死之徒,必不会泄露了一字一句。你尽可安坐家中,为自己牟取暴利。” 黄华堂心中一横,有道是不如虎穴,焉得虎子,他神色恢复如常,坐在众贡生中间,问道: “李公子说的好像此事获利都在我一样,明人不说暗话吧,李公子想要此回兜售试题几成的利润?” 李之令闻言,心中便也放了心。 若是这商人还似先前那般,他倒还不放心与他明说,这般讨价还价起来,便是将他们当做了自己人。 况且一介商人,说出去的话又有谁信? 李之令坐在他身旁,冷笑:“我不要你任何抽成,倒卖试题所得,你全数所有,只是要打着阉党的名目。” “这等事由阉党做起来,也更令人信服。” 黄华堂心道果然。 这帮东林士子是既想得名又为逐利,最后还不忘将罪名推到阉党头上,自己好义正言辞的站出去,颠倒黑白,诉说正义。 怪不得朝堂上众正盈朝时,朝政、边疆一日不如一日,等东林倒台,阉党执政,反倒连打胜仗,政局稳固。 若是让这群擅使关节的贡生做了官,朝堂才是暗无天日! 黄华堂微微一笑,奉承他道:“这好办,可我是商人,信奉的是平等交易,我让公子两成利,只求安心。如何?” 李之令愣了片刻,随即大笑: “有何不可?这天下还有放着钱不赚的商人,难得——,实在是难得!” ...... 第二天一早,刘府。 左都御史刘宗周正要去都察院坐班,甫将正三品官府穿戴整齐,还没等踏出正堂,便看见自己儿子刘汋跑来。 “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刘宗周一直教导儿子处变不惊,看见他这副匆忙神情,心中之气便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训斥。 仿佛是出了什么大事,刘汋连向父亲行礼也顾不得了,手中捏着一份告示,说道: “父亲,出祸事了。” 刘宗周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向来谨慎,此次这般无脑冲撞,竟连行礼也不顾了,显然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他随即坐下,说道:“且与为父详细说来。” “您还记得两个月前同考官李元荐吗?”刘汋问道,神情焦急,好似火烧火燎。 刘宗周缄默小会儿,点头道:“此回泄露考题的事,为父早与你说过,不泄露考题,我东林士子向再登朝堂,谈和容易!” “父亲,我这次不是来与您争辩的!”刘汋也微微提高了音调,“事情已经败露了,昨夜北镇抚司忽然出动,抓了几名贡生!” 刘宗周没什么担心,只冷笑一声,说道:“不过抓几名贡生而已,能是什么大事,这些年来东厂抓的人还少不成!” “父亲何不想想,明天就是中元节灯会了,各地的权贵都聚在京中。在这种节骨眼上,厂卫向都是安分守己,似昨夜这般抓人还是头一回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