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吩咐道:“你下去吧,叫闻管家前来。” 这般勋贵世家,多是藏污纳垢,外面看来光鲜亮丽,金玉满堂,实际污秽不堪。 像段家和姜家这般家风清正,是因从长辈到晚辈皆是修身养性,不会为蝇头小利相互厮杀,这才保住了一家平和。 像正阳伯这般突然红火起来的后起之秀,家中可想而知。 富贵迷人眼。 “若正阳伯当真没有请封世子,那么薛耀祖也有杀父之嫌,毕竟若是正阳伯壮年猝死,朝廷必不会直接褫夺封号,只要他不被发现是杀父真凶,大概能得封个正四品上骑都尉。” 段南轲道:“否则以正阳伯这个流爵,能不能延续下一代都未可知,毕竟他寸功未建……” 这话说的就有些冷酷了,却也是事实,薛定山这个正阳伯如何而来,整个燕京无人不知,勋贵世家又有谁真正看得起他? 到了薛耀祖,更是一日差都没当过,一直只是带俸的锦衣卫千户,说出去好听,实际却并无立功得赏的机会,若他封不了世子,这个偌大的正阳伯府,以后都要让出去一半。 姜令窈道:“如此一来,根据之前线索,对正阳伯有杀心的便是闻管家和薛耀祖。” “但那个王管事,对正阳伯亦怀恨在心,认为他并未优待自己,没有让自己做正阳伯府的管家。” 段南轲点头,看向楚朽年:“楚千户且记好,本案不宜拖延过久,今日所有口供皆是重要线索。” 楚朽年道:“是。” 姚沅见他们两人讨论得很是热闹,便坐在一边淡然吃茶,段南轲不问他,他边全当自己不在。 闻管家很快便到了。 他的是个彬彬有礼的中年人,颇有些文人风骨,说句实在话,若只看面相,他确实适合做伯府的管家,比王管事看起来要文雅许多。 闻管家面露哀戚,进来后只是沉默行礼,一言不发。 段南轲在桌上点了点,姜令窈便清了清喉咙,率先发问。 “闻管家,可说一下昨日傍晚你在何处?” 闻管家倒是聪明,不用讲解,便明白那是薛定山的死亡时间。 闻管家叹了口气,道:“那时候草民陪着夫人、少爷及少夫人一起听了空大师讲经,待到亥时末时,夫人便吩咐王管事回去主院点灯,怕侯爷摔倒。” 对此,闻管家并未多做解释,似很笃定王管家会解释为何偌大的主院无人伺候点灯。 姜令窈看着他,又问:“你是何时来的正阳伯府?” 薛定山是耕读之家出身,底蕴不足,在京中毫无根基,若非他要进京赶考,否则连书童都不会有。 那么闻礼便一定是后进的正阳伯府。 闻礼很是胸有成竹,简直对答如流:“天顺三年伯府修成,伯爷家中仆役不多,草民以前也在大户人家做过管家,被伯爷选中,进了伯府替伯爷管家。” 也就是说,他是在正阳伯协助天顺帝复辟有功,被封正阳伯又赐伯府之后,才来到的薛家。 倒是很厉害,他一来就成了管家,把王管事挤兑的只能做贴身伺候伯爷的差事,还不受伯爷重用。 姜令窈问:“你觉得谁对伯爷有仇?” 闻管家愣了愣,他似乎在斟酌语言,半天才道:“伯爷和煦有礼,对下人也很是宽仁,家中上下都很崇敬伯爷,无人同他有仇。” 这回答真是漂亮。 姜令窈垂下眼眸,道:“可我们刚才审讯王管事,王管事亲口说他自己怨恨伯爷,因为伯爷没让他当管家。” “你每天在府中,不会不知吧?” 闻礼回下眼眸,道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