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不看段南轲,只道:“你都看些什么?若是过几日偶遇父亲,父亲问你近来读什么书可怎么办?” 段南轲原还想逗逗她,结果一听岳父大名,脸上笑容一僵,实在也笑不出来了。 “解闷的,不当真不当真,娘子可别提岳父,”段南轲叹了口气,把书册塞回凳子底下,道,“前两日我在衙门里碰见岳父,岳父颇为和蔼可亲。” 段南轲只要一回想起姜之省那张仙风道骨的脸,想起他同姜令窈相仿佛的凤目,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娘子,你平日在家中,岳父也是这般……”段南轲斟酌了个词语,“这般气势凛然?” 姜令窈见他面色一下便白了,不由掩面一笑,她道:“哪里的话,我爹多和蔼可亲,最是慈和。” “夫君是对爹爹有意见?”姜令窈柔声问。 段南轲:“……” 段南轲叹了口气,不敢再多说,只道:“岳父大人教导有方,是我不知进取,让岳父大人失望了。”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来回斗嘴,竟是比之前沉闷等候要闲适得多,待到终于在偏殿中落座,姜令窈才算松了口气。 她今日陪伴在永平侯世子夫人身边,两人一起坐在靠后位置,最前面自是内命妇们,往后则是公侯夫人、一品大员夫人等等,她同永平侯世子夫人按照品级刚好坐在大殿之中靠后位置。 虽已是四品恭人,但这般宫宴能入宫者不算多,她是“沾”了段南轲的光,才能陪着永平侯世子夫人入宫见世面。 永平侯世子夫人姓文,是勋贵出身,通身都是利落气派,她见姜令窈很是新奇,忍不住左右瞧看,便低声道:“轲儿往后说不得还能水涨船高,到时候你就坐到前面去,也给咱们永平侯府长长脸。” 姜令窈一听这话,便又掩面轻笑。 她一贯会讨长辈欢心,此刻见四周似无人在意她们,便依偎在文红缨身边,乖巧道:“那可不成,我一人入宫可要害怕,得由大伯母领着我才安心。” 文红缨点了点她额头:“臭丫头,就属你嘴甜。” 文红缨年龄同周慧娘相仿佛,只不过她武将世家出身,周身气势迥然不同,并无寻常闺阁夫人那般文弱,反而有股岿然不动的巍峨气势。 姜令窈仔细回忆起来,同她相比,反而是永平侯世子,也就是段南轲的大伯段简川更显文弱,整日里一声不吭,几遍说话也是轻轻慢慢,从不着急。 这边厢两人正欢欢喜喜说着话,边上却有人不知好歹,姜令窈还待再瞧瞧母亲什么时候过来,便听边上一道略显熟悉的嗓音响起:“哎呦我当是谁,不是段纨绔的新媳妇?” 姜令窈回过头来,便瞧见闺中时同她颇不对付的礼部侍郎家中三女孟欣月。孟欣月比她年长半岁,也是今年刚刚成婚,她丈夫刚巧也是锦衣卫,荫封带俸正五品锦衣卫千户,且是伯府嫡子,如今正在请封了世子,只是圣上还未下旨。 故而孟欣月也能奉旨入宫。 姜令窈回过头看是她,立即便挑了挑眉:“怎么,我记得你……哎呀,我不记得你嫁入哪家了,请问贵夫是哪家才俊?” 孟欣月被她气得面色通红,她道:“你如今看我笑话,岂不知满燕京都在看你跟段南轲的笑话?” 姜令窈面不改色,道:“哦,还有此等事?我闲来无事就是在家中同姑嫂戏牌九,偶尔天气晴好,也陪着大伯娘散步,待得夫君晚来归家,便一家和乐团圆,我竟不知……” 姜令窈面色惊诧:“竟不知你们居然如此悠闲,还会议论别家长短,哪像我每日忙个不停,晚间还要同夫君一起读书弹琴,红袖添香。” 论说气人,姜令窈若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她这一通阴阳怪气下去,就连一向伶牙俐齿的孟欣月都抵挡不住,差点当场便要发作起来。 “姜令窈,你有什么好得意?谁人不知段南轲根本就不登你门,新婚第二日便分房而居,说什么红袖添香,你那夫婿识字吗?怕也不过是荫封在锦衣卫混个差事。” 姜令窈秀美一敛,她垂眸抿了一口茶,再抬头时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