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就能听见里头热闹到有些嘈杂的动静,悉数都是在诉苦和惊叹的。 田肃与薛恒迫不及待地快步走进,仗着个子高,视线穿过一堆人头,立马就瞧见了告示栏上所列的新吃食——今日,食堂上新狮子头,百味食肆上新麻辣香锅、麻辣烫和炸猪排;而明日朝食,两边会分别上新叉烧包、奶黄包。 光是看见单子上画的简易图案,众人的口中就已经开始分泌津液。等再一闻,闻见从食堂大门处传来的香味,便完全按捺不住了。 田肃与薛恒对视一眼,默契地冲着对方点了点头。 等会儿再回斋舍整理衣物书卷,先吃上一顿再说! 二人拿定主意后,立马凑到许平身边,极其熟练地开始劝说。 “子津,我好饿,走不动路了!要不咱们先在食堂吃一顿吧?” 田肃当即跟上,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子津,去年多亏有你,我才考了个好名次。要不……还是今年跟上一回一样,你帮我和安远辅导课业,我们包了你的朝食、暮食?” 二人分别靠在许平左右,你一言我一语,轮番上阵,直说得许平又好笑又觉得心中熨帖。 他哪里看不出,两位友人的善意呢? 过完一年,长了一岁的许平从容许多,笑道:“成,就这么定了。不过咱们今年得定个目标,到了年末岁考,得把台元兄和安远兄分别拉到二百名、五百名。” 田肃、薛恒只觉得压力颇大,悻悻一笑,扯着许平往食堂大门走去。 进了食堂,孟桑如去年那般站在门口不远处,正笑吟吟地望着进进出出的监生,热络而不失分寸地与众人说话。 瞧见许平三人走近,孟桑先是一愣,然后笑问:“看来薛监生在过年期间很是努力,瞧着瘦了许多。” 依着常理,大多是冬天过年时囤肉,这位薛安远倒是有趣,反其道而行之。 莫非是因为放假前薛母的那句“胖了许多”,刺激到他了? 闻言,薛恒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其实,也不是我自个儿努力。主要还是百味食肆在这一月供应的吃食太少,而我又习惯了监内的吃食,回去后吃什么都觉得食不知味。每日用的饭食少了许多,加上日日被我家阿娘盯着练武,久而久之便瘦下来了。” 孟桑莞尔:“好不容易瘦下来,回监中可得克制一些,莫要又重蹈覆辙。” 听到这儿,一旁的监生忍不住插嘴:“这哪儿能怪我们呀!都是孟师傅弄出来的吃食太美味了!” 其余人纷纷应和。 “可不是嘛,这实在是忍不住啊!” “别提了,我这一月没吃尽兴,险些连年都没过好。” “……” 孟桑哑然失笑,索性招呼他们入座:“也到了用暮食的时辰,快瞧瞧想吃些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笑呵呵地与孟桑拜别,提着手中包袱直冲食堂左右两侧。 食堂这边依旧是一荤、二素、一汤的配置,今日的荤菜便是外头告示栏上所提到的狮子头。 这道菜式大体上分为两种做法——红烧和清炖。 孟桑与魏询等人商量一番,觉得既然是监生们回监的头一日,不如索性两种都做一些,任凭他们选择,也当庆贺开学。 红烧狮子头,色泽鲜亮,婴儿拳头大小的肉团外头均匀裹着赤色酱汁。而清炖狮子头则是卧在白色汤汁中,一个个由里而外透着粉色,漂亮得像是成熟又饱满的水蜜桃似的,让人为之眼前一亮。 豚肉选的是肥瘦四六分的五花肉,一块块都切成指甲盖大小的小丁,随后用双刀将它们剁碎。里头添上马蹄碎,一边加葱姜水、黄酒,一边将肉馅搅打上劲儿,然后再抟好进锅中。红烧的做法类似四喜丸子,得是先炸一遍再炖,而清炖狮子头的就直接许多,抟好直接丢进汤锅中慢慢煨炖出香味来。1 吃在口中,红烧狮子头的外头紧实,豚肉香和酱香浓郁。而清炖狮子头吸饱了鸡汤,吃着软而不烂、口感细嫩,此时再喝上一小勺鸡汤,真真是鲜美到咋舌……两种做法,前者偏重口,后者淡口,但尝来都觉得肥瘦相宜,一点也不腻味。 将两种口味都尝过,许平不禁点头赞叹:“各有千秋,都很美味。” 他所在的那张桌案上头,堆了大大小小的包袱。 许平慢悠悠地用着从食堂那边领的吃食,气定神闲地抬头看田肃二人挑选麻辣香锅和麻辣烫的食材。 只见他们面前是一排桌案,桌案上摆有数只装了荤菜、素菜、丸子等等食材的大宽碗。而薛恒他们人手两只半大矮竹筐,正凑在桌案前夹起喜爱的食材,然后去到队伍最前端结账、定口味、领小木牌。 折腾完这一波,二人并肩回到桌案前。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