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个味。” 闻言,薛恒就跟饿狼扑食一般,急吼吼夺过月饼,生怕他阿耶临时变了主意。 月饼入口,薛恒极为珍惜地含着,细细感受那月饼在口中渐渐变软,品尝干果碎和青红丝的不同口感,最后依依不舍地咽下。 天色暗下,天边渐渐挂起一轮圆月,皎洁动人。 薛恒品着口中残余的月饼香,终是想开了,长叹一声。 罢了,就当孝敬耶娘。 左右后日就能回国子监,有孟厨娘做的其余吃食在,也能聊解一丝憾意。 薛恒收敛悲意,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刚想和薛父薛母说几句体己话,就听见薛母犹豫开口。 “三郎啊……要不以后家中还是给你送暮食?哦,不对,连着朝食、暮食一起送罢?” 薛恒不解:“您也晓得食堂吃食可口,为何还要送?” 薛母抿出个不好意思的笑来:“阿娘觉着,光月饼就能做得这般美味,那平日的朝食、暮食,定然也不差了。” “这样,你吃家里送去的,另外将你那份朝食、暮食领了,交予仆役送回来?” “哎呀,就半月光景,阿娘之后得回你外祖家一趟,少说年前才回长安。好歹让阿娘享个口福嘛……” 薛恒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仿若被雷劈了一般。 您还记得今早朝食,是如何心疼儿子,生怕儿子吃不好的吗? 这怎么还跟我抢吃食了? 阿娘,您这是想要儿子的命! 此时,临近薛宅后院的街道走过行人,被宅子里传来的惊天哭嚎吓了一跳,掩耳而走。 好端端的中秋,怎得还有人哭了呢? 殊不知中秋夜,各家自有喜怒哀乐。 升平坊许主簿家,全家热热闹闹聚在一起。许平取出余下的三块广式月饼一一掰开,馅料各有不同,唯缺五仁。 而宣阳坊姜记食肆,一家人因姜老头去长公主做活却未得酬金一事,闹得不可开交、不欢而散。 务本坊里,国子监斋舍内,算学监生孙贡劝说同窗,莫要再抹黑孟师傅与食堂。众人逐渐被说服,想着等其余监生回来后再商量。 而被他们提及的孟桑,正与宋七娘把酒言欢。她们或是嬉笑打闹,或是说着体己贴心话,酒酣耳热之后,抵足而眠; 长安城北边的皇城之中,圣人设了家宴,席间不论礼仪规矩。 昭宁长公主饮多了酒,正和卸去帝王威严的阿兄说笑,时不时抱怨谢青章是根不开窍的木头,她的孙女见不着影儿,又或是忧愁皇太后与驸马何时归来。 沈道与皇后在一旁微笑听着,其余子侄各自说话,都不觉拘束。 而被念叨的谢司业置若罔闻,端的是清风朗月、谦谦君子,把着一爵温酒,走向凭栏处,将整座长安城纳入眼底。 中秋佳节,今夜且共赏一轮皎月。 翌日,延康坊汤宅。 大门外,杜昉守着备好的马车,正在四处张望,顺道等他家阿郎出来。 不一会儿,谢青章由汤贺陪着,右胳膊上还抱着一圆润可爱、梳着双丫髻的女童,正低声说着话,从门内出来。 女童奶声奶气问道:“谢叔叔,你何时再来看珍娘呀?” 谢青章眉眼柔和,缓声答道:“下旬,我来见你阿耶时,给珍娘带家中庖厨做的吃食,好不好?” 珍娘为难地咬着唇,绞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