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了一句。 “姑母那日在春宴同我说得话,都同宜珍说了?” 一提这件事林大夫人还有些生气,她瞥了侄儿一眼。 “正是。” 谭廷正要问一句什么,就听见姑母先开了口。 “那项氏女倒是比你明白,她虽不要我给她的良田,却也没有纠缠的意思,愿意与你好聚好散。你说......” 林大夫人话没说完,就见谭廷怔怔定住了,整个人顿在了那里,只有下唇轻轻颤了一下。 林大夫人不由多看了他几眼,想到他之前对项氏的用心,不免叹了一声。 “其实项氏这般才是对的,眼下世庶的情形,你们这婚事简直如同硬捏在一起一般,只有门当户对似我与你姑父这样,才能长久。” 她还要再劝几句,却见谭廷起了身,跟她行了一礼,便转身向外而去。 林大夫人要叫他一声,但想了想又没叫。 这件事总要他自己想明白才好。 * 京城谭家老宅。 昨晚谭廷一夜未归,萧观是让人来送了信的,但今日他休沐,还是没有回来。 项宜问了下面的人一句。 “知道大爷去哪儿了吗?” 下面的人并不知道,项宜无法,先理了理事,然后坐在窗下继续为他做那件未完工的夏裳。 刚拿起针线不久,便听到了庭院里的脚步声。 男人熟悉的脚步声不时就到了门前,项宜转头看去,见他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房中静了一息。 项宜这才发现他衣衫有些皱,眼下发青,看向她的眼神与平日里再不相同,似是紧紧压在她眸上一般。 她不知怎么了,问了一句。 “大爷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她嗓音同旁日没有什么分别,温温淡淡的,只是听在谭廷耳中,却只觉冷凉如冰水一般。 他默然看了她几息,才开了口。 “我去了林家。” 她其实从没想过同他过一辈子,要跟他好聚好散的事情,他已经晓得了。 他只看着他,立在不动看着她。 只是他说去了林家,这话落在项宜耳中便是另外的意思了。 项宜想到那封残信上的“昌明林”三个字,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同林家亲近也不是一日了...... 她没讲话,室内又静了下来 谭廷看着坐在窗下沉默的妻子,神思不由地一晃,这些日以来的画面,倏然在眼前浮现出来。 在清崡的时候,她初次学骑马便出了事,他策马上前跨上了她的马,怕她害怕将她圈在怀中,可她却绷紧身子,连马上都要同他拉开距离; 顾衍盛的行踪被走漏,她宁愿替他写下休妻书,夜间跑马去给顾衍盛报信,也没有让他出手相帮的意思; 他想着他们总要做一世夫妻的,不想在同她分隔两地,带了她离开清崡进京。 京城这些日子,他以为他们和从前再不一样了。 可现下来看,这不过是他自己以为的罢了。 他去京畿安抚考生,给家里寄信的同时,单单给她也写了封信,她只是让人捎了口信,根本就没有在意他单独给她写的信,也没有想过要回信。 她的事情从来都不与他讲,桩桩件件藏在心里也就罢了,可她宁愿去找顾衍盛,也不来找他。 所以姑母提到好聚好散,她立刻就答应了。 连姑母都夸她想得明白,那是得有多明白呢...... 谭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如此明白,是因为从来就对他没有一点喜欢吧。 谭廷看着垂着头的妻子,半晌没有说话。 但项宜在这时想到了另外的事,说了一句。 “大爷,我后日想要带宁宁出京看病,要在外面住些日子了。” 她这话落了地,便看见那位大爷笑了一下,笑得极淡,问了她一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