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茵:“别胡说啊!” “怎么胡说。”姜菱笑道,“咱们陛下可说了,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六,那便是抱两倍的金砖。” 明仪瞧着程茵欲滴血般绯红的脸颊,忽觉她离京这些日子,京城的确发生了不少事。 这事来的也没预兆,小皇帝是何时与程茵有了交集,怎么就莫名“好”上了? 真是事事难料。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刚回京那会儿,崔书窈递给她的帖子。 崔书窈似遇着了什么大喜事,却不知是什么喜事值得特意递帖子给她。 莫不是她怀孕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依崔书窈那性子,凡是能压她一头的,不管事情有多无聊多小,若是比她先有身孕,也是要拿出来说一说的。 说起来她同谢纾除了小日子和他忙的时候,几乎日日都有,子嗣缘却还未到。 明仪正这么想着,小舟便到了湖心亭。 湖心亭那围着不少女眷,正坐那乘凉说笑,见着明仪纷纷行礼。 明仪免了众人的礼,坐在中间听着众人说笑。 她们正说着各地风光,提到江南道时,明仪也忍不住说了些,前些日子同谢纾一道南下的所见所闻。 “本宫和谨臣到金陵那会儿……” “后来谨臣和本宫去到姑苏……” “不过谨臣担心本宫……便让本宫先回来了。” 一边讲着见闻,一边还不忘表现一下“夫妻恩爱”。 众女眷很捧场地笑笑,没人打断她。 明仪正说得兴起,忽从身后传来一阵略带讽意的笑。 明仪回头一看,瞧见了“姗姗来迟”的崔书窈。 今日崔书窈一改平日素雅,梳了个慵懒华贵的堕马髻,戴起了金簪金步摇,一身梅花纹桃红褙子,配海波天青褶裙以及金色帔子,腰间环佩玎珰,看起来着实“喜庆”。 明仪未搭理她,崔书窈亦自明仪身旁而过,瞧了眼坐在一旁的姜菱,道了声:“恭喜。” “姜姑娘婚期将近,真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着气色极好。” 姜菱应了句:“多谢。”便不再多话。 可崔书窈显然不想如此轻易结束话头。 她微微一笑:“说来也巧,我家也有桩喜事。” 也不知为什么,崔书窈此言一出,湖心亭上众人忽然一静,目光有意无意地朝明仪看去。 明仪心头没来由一跳。 “殿下还不知晓吗?”崔书窈故作惊讶,而后笑道,“前些日子吏部考评,我夫君被准许留任京城了,往后的日子还请殿下多多指教。” 明仪愣了愣,一时无话。 却听崔书窈又多嘴了一句:“我还以为摄政王已经同殿下说起过了呢!” “毕竟……”崔书窈笑了笑,“你们那般恩爱。” 明仪一瞬思绪纷乱。 的确,就算此事是吏部的决定,但谢纾是眼下这大周的掌权人,他不可能对此事一无所知。 京城渡口,谢纾自姑苏回程,下船上岸。 乘风知他一路惦念着明仪,牵着马问:“您可要先回宜园?” 谢纾脚步一顿。 此番江南道之行,已寻得了苏晋远结党营私、贪墨粮饷的罪证,只明彻根基尚浅,若要将苏晋远连根拔起,还需借助朝中老臣之力,薛氏、裴氏皆需笼络。 此事从急。 “先进一趟宫。”谢纾轻叹了声,纵身上马。 正要牵着马离开渡口,却见前方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乘风睁了睁眼,朝前指去:“是殿下!” 谢纾远远望见明仪,自马上下来,朝她快步走去。走近看才瞧清,她脸上全无相见的喜色。 “来迎我?”谢纾温声问,却不见她答。 明仪抬眼对上他的眼睛,静默着看了他许久。 谢纾眉心微蹙,似对她莫名的沉默不解。 明仪张了张唇,眼里满满都是无力之感,在人来人往的渡头,压抑着心头汹涌的情绪。 “我们不是‘恩爱’夫妻吗?为什么?为什么你明知道崔裴二人与我之间的过节,裴景先三年任期尚未满就提前优待他回京?是要让所有人都来看我笑话,知道我夫君没把我放眼里吗?”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