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熟睡的明仪叹了声,把她踢开被子重新盖到她身上,而后轻靠在明仪身旁躺下。 一室寂静,只闻得两人此起彼伏的轻声呼吸。 谢纾端正躺在一侧,闭上眼欲睡。 可身旁之人不怎么安分,忽然翻了个身,半边身子压在了他身上。 谢纾睁眼:“……” 她的唇贴着他的一侧手臂,清浅的呼吸激起一阵痒意。 谢纾冷着脸,抬手将粘在他身上的明仪轻轻推开。 睡梦中的明仪似察觉到了不适,迷迷糊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侧躺。别的倒没什么,只是这一侧躺,寝衣随着她的动作被敞了开来,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肤。 谢纾闭眼:“……” 半晌后,他长叹了一声,起身将胡乱侧躺的明仪摆放端正,动作轻缓地为她将寝衣一点一点严丝合缝地拉上。 做完这一切,谢纾重新躺了回去。 本以为能好好睡下,谁知明仪卷走了他身上全部的被子。 谢纾:“……” 谢纾有些无奈,轻轻扯了扯被她抱成一团的锦被,从她怀里扯回来了一点,顺带着把挂在锦被上的明仪也扯了过来。 她寝衣微敞,白皙的脸上是青丝压出的红印,长而密的眼睫随着呼吸轻微颤动着,唇瓣微张似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梦话。 谢纾低下头,凑近去听。 她的呼吸轻打在他的侧脸,一下又一下。 好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一句。 “夫君。” 谢纾闭了闭眼极轻地闷哼了一声。 明仪做了个梦。梦见了三年前的新婚夜。 那日她天未亮便开始梳妆,换上大婚礼制的刺绣翟衣和凤鸟花树,等着与谢纾行大婚之礼。 临拜堂前,月信忽至。 因着春寒天冻,她又在不久前受了凉,那次月信来的格外折磨人。 大婚行礼之时,明仪全程惨白着一张脸。 谢纾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想来也是,前阵子刚回绝过的女子,没过多久又因“意外”,迫不得已要与她成亲。他定然高兴不起来。 不过他涵养依旧,即使是迫不得已娶的妻子,也一直小心搀扶在侧。 婚宴上给足了她尊重和体面。 若没有那封从边关传来的急报,几乎可以说是一场完美的婚宴。 谢纾丢下一句“抱歉”便离京出征西北。 婚宴草草收场,礼堂只剩下她和云莺两人孤零零对着新婚的喜烛。 云莺问她,行礼都收拾妥当了,要不要搬去宜园。 明仪摇了摇头。 去了也只剩她一人,她才不要去。 除非将来谢纾亲自接她回去。 …… 明仪重复梦着那场婚宴,断断续续、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怎么的,婚宴的宫殿忽然变成了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沙漠。 她被困在沙漠中,被烈日炙烤,炎热、口干。 荒漠的风沙侵袭着她的口鼻,让她透不过气来。 明明只是梦,明仪却憋得难受,努力张嘴想呼吸,可越是如此越透不过气来。 憋得明仪从睡梦中惊醒。 一睁眼,看见谢纾那张精致迷人的脸近在咫尺。 明仪:“……” 自头顶传来一阵桎梏感,明仪抬眼望去,却见自己的双手被谢纾紧紧扣着,动弹不得。 她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他堵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却听他声音低沉,在她耳边提起她写在小纸条上的缠绵“心意”。 “思君不见倍思君。”谢纾问,“思君,是思我?” “你现下见到了。”他又问,“还满意吗?” 明仪脸涨得通红:“……” 又听他问:“要我继续吗?” 明仪脱口而出一声:“别。”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