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与林君对视一眼,只见周沉穿了玄色衣衫箭袖袍子,疾步而来。 “下午在外面打了两只野兔,晚上烤了吃。” 这里没人服侍他,周沉倒也习惯,自己去净手,又在火盆上烤了烤。 早园上前,给他端了杯茶水。 “今年的天气可够冷的。”他自顾自说着话,又问林君,“那些人,现下可还安分?” “后来就未生事了。”林君恭敬答道。 “出什么事了?”沈若筠闻言听出几分,问林君道,“你怎么没有与我说过?” “并不是什么大事。”林君道,“前些日子,许是因为打听到陆总管不在,沈柏清家的沈高瞠联合了不少沈氏族人,又疏通打点了他们那里乡县的承务郎柳德清,要将沈家上百亩的祖田充作族田。” 除了城外庄子,沈家田产并不多。沈若筠闻言便问,“是东漳那处的田产么?” “是。” “他们还真感想,”沈若筠冷哼一声,“那是太宗皇帝赐给我家高祖的功勋田,以奖他有勋劳于社稷。承务郎不过从八品下,就敢肖想太宗御赐的田地?真当我沈家没人了么?” “正是如此大胆呢。”林君也叹,“若是陆管家在,必要送他们一顿好打。” “他不在,你也可以拿板子伺候他们。” 林君面露难色,周沉便替他解围道,“寻常来找事的不过白衣,这次有朝中的人,他怕自己处理不好,反累了你的名声。” “我有甚名声。”沈若筠不以为意,“这些人,就要拿板子伺候,不记疼就不会消停。” “你是我妻子,怎么会没有名声。”周沉斟酌着与她道,“族里的事,并不如你想的这般,将他们打一通就无事了。” 沈若筠心知周沉说得对,她自小便看不惯沈柏清,可祖母不在,她反而有些害怕见到对方。说起来嫁人还有一个好处,便是沈柏清现在怎么也管不到她头上。 “无事的,这些事有我呢。”周沉低声与她说小话,反叫沈若筠不敢与之对视,只与他道谢。 “这是我答应过陆蕴的。”周沉道,“不是大事,不必记挂。” 晚间,鲍娘子将周沉打的野兔烤了。那野兔被火炙烤过,直冒香气,上面还涂了蜂蜜,焦黄诱人,便连不爱吃肉的周妤都有些嘴馋。 周沉在周妤眼巴巴的目光下,扯了只兔腿送到了沈若筠碗里。 周妤又盯着他看,只见他连腿带肉割了一大块,放到了自己碗里。 “坏。”周妤瘪嘴。 “你吃不得这个。” “吃一点没什么。”沈若筠拿筷子从自己碗里的兔腿上,分出一小块油滋滋的兔肉夹给周妤,“这个也就看着好看,实则一般,你略尝尝味道就好了。” 因着他们是夫妻,正院里只收拾了一间卧房。好在乡间屋里的暖炕够大,沈若筠叫早园搬了厚厚的被褥来,与他隔了楚河汉界。 身边多一个人,又不似洞房那一晚先睡了去,沈若筠便有些难以安寝。 周沉也未睡,穿着白色的寝衣,半卧着与沈若筠说话,“我瞧阿妤这些日子,脸都圆了一圈了。今日你喂她,也比往日吃得多。” “乡间蔬果新鲜,厨下的鲍娘子又擅做菜。” “你倒是不揽什么功。” “本就与我没干系。” “你很喜欢孩子么?”周沉问她,“我瞧你与阿妤十分投契。” “往日无事,与阿妤一处玩也不错。”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