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早上一直拿的那本《对相四言杂字》不见了。 只是一本不值几个钱的书,除了赵玉屏,其他人都不甚在意。赵香巧皱眉道:“莫要一惊一乍,你仔细想想,许是放哪了?” 赵玉屏委屈:“膳前明明放在这里的。” 她年纪小本就爱哭,此时找不到书,嘴巴当即翘得老高。这架势沈若筠很熟,知道她怕是要掉泪珠子了,也开始帮忙找书。 沈若筠与赵玉屏寻了如琢厅的角角落落,偏偏四下遍寻不见。 临上课前,两人回到座位上准备下午的课。沈若筠见赵玉屏心情极差,偏偏厅里其他人俱不在意,赵香巧更是觉得赵玉屏在闹,见她找不到书又开始哭,莫说安慰了,言语上还很是烦她。 沈若筠于是悄声与她咬耳朵:“这书我家有本彩色的,若是郡姬不嫌,我明日带给你。” “彩色的么?”赵玉屏闻言,立即忘了自己在哭,“是年画那般的?” “差不多吧,那是五色叠印的。”沈若筠讲与她听,“原是冀州一家书肆刻模印的,因单独开了模,叠印又极容易印坏,故价格比寻常的书高了十倍,买的人极少,只印了一批。” 赵玉屏有些不好意思,“那你舍得给我吗?” “我现在也用不着。”沈若筠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擦脸,“要上课了,擦擦干净吧。” 今日放学,赵玉屏被赵香巧牵着走,还一直回头看沈若筠,沈若筠冲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忘记的。 赵月娘与赵淑和一道去了孔先生那里开小灶,沈若筠却并不急着走,自从食盒里取了块米糕吃着。等确定厅里再无第三人时,才叫赵多珞:“帝姬可要用些糕饼么?” 赵多珞只比赵玉屏大月余,两人的神态却全不相似。赵玉屏一副天真烂漫,偶有做正经态也显得可爱,相处两日,沈若筠很喜欢她。 可赵多珞,沈若筠从未见她笑过。 赵多络回头看她,眸子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沈若筠看着她,她也看着沈若筠。 寂静片刻后,赵多络道:“你果然是瞧见了。” 只一句,沈若筠便知书是她拿的,只是有些意外她竟也不隐瞒。 “我没瞧见。” 赵多络不信:“你没瞧见,怎么会知道是我拿的?” “我并未说是你拿的。” 沈若筠叹了声,“罢了,若真是你拿的,你且收好了罢。” 说完,她就收拾起自己东西,早园还在等着自己呢。 沈若筠提着书箱,还未走两步,却见赵多珞伸手拉住她袍角,似有话说。 她咬着唇,面色惨白。沈若筠低头时,近距离瞧见她鬓角有一道结了痂的伤口。上次在宫里,就见她额间有血痕,这样久了,竟还未痊愈,可见当时伤得极重。 “我不是故意不问而取的。”赵多珞难为情道,“我只是想看看,就看一小会……” “既不是故意的,便放回去吧,我不会告诉她的。” 赵多珞点点头,她从自己的书箱里将那本书取出,要放回赵玉屏的书桌,沈若筠阻止她,“你别放桌上,放垫子下吧。” 翌日,姗姗来迟的沈若筠到太学时,赵玉屏已经找到了垫子下失而复得的书。赵香巧正在训她:“你瞧,我便说你是忘性大,总是喜欢乱丢东西,偏一丢了就闹得天翻地覆的。” 沈若筠刚坐下打了个哈欠,就见赵玉屏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瞧自己,如约从书箱里拿出一本五彩叠印的《对相四言杂字》给她。 赵玉屏本就爱这种图字对照的书,见沈若筠给她的这本图画精致,且上了色,越发爱不释手。 “不若把你原来那本给我吧,我们交换。”沈若筠见她这样喜爱,与赵玉屏换来了那本失而复得的书,“这样的话,若是来日我要用,也方便些。” 赵玉屏自是没有不应的。 午膳后,赵玉屏拉着沈若筠要她与自己一起吃点心,赵香巧在一旁欲言又止。 赵玉屏不理会她的挤眉弄眼:“父王说可以跟沈家二娘玩的。” 赵香巧反驳道:“父王只是见你可算是交到了朋友,不忍心叫你难过罢了,不然你就又要哭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