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片场的这一刻,娄语垂下面庞,眼泪往下砸的时候,再次印证了这一点。 她清晰地感受到眼泪砸下去的重量,砸在手臂上,地板上,可听不到任何声音。 能听到的是收音的电流声,摄像机的运转声,除此之外非常安静,所有人都围观着她的伤心,且不会有人当回事。 毕竟这是在拍戏嘛。 至于这伤心的情绪从何而来,到底想到了什么,无所谓。 章闵盯着监视器,内心非常震撼。她刚刚还在担心,因为走戏的时候娄语连走位都忘了,感觉不是很稳定。她生怕她又出现情绪的状况,开拍的这第一条长镜她根本没抱希望,只当作试拍,结果……结果…… 她哑口无言,非要说什么的话就是震撼。 她从娄语的表演里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连带着这一刻她手脚冰冷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连停都忘记喊了。 直到坐在旁边的摄影指导轻轻推了推她:“导演?” 她匆匆回神,拿起对讲,清了清嗓子:“……太棒了,你们都辛苦了。” 娄语冲着镜头露出一个笑容。 不怎么好看,毕竟她现在脸上都是眼泪,妆都花得一塌糊涂。 栗子早在一旁待机,这场一收,立刻拿着纸巾小跑过来。 但还是有人快她一步,毕竟闻雪时就在娄语跟前。 娄语愣愣地看着那只修长的手在她眼下摊开,手心里放着一包纸巾。 包装和多年前不一样了,但左上角依然写着三个字,五月花。 他看她发呆没动,自顾自地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巾,弯下腰,慢慢地把她的眼泪擦去,低声哄她。 “不哭了。” 他的声音也染上了难过。 她一听,眼泪更止不住地往下砸。 昨日重演,可明明又什么都变了,有变好的,也有变得不好的。 娄语胡乱地用手抹了几把脸,赶紧接过纸巾说自己来。 “谢谢。”她按住面颊,挡住自己哭花的脸,视线被薄透的白色遮挡,鼻音很重地说,“你居然拍戏还带了这个。” “放口袋里也看不见,不影响。”闻雪时没把纸巾收回去,“还要么?” “不用了,我助理也带了纸巾。” 她不再是那个凡事都得亲力亲为的灯光替身了,所以这包五月花对她说是不需要的东西。 ……真的不需要吗? 娄语捏紧手心里湿透的纸巾,那为什么自己这一刻还握得这么紧。 她看着转身离开的闻雪时,从他的表情里隐约能察觉到闻雪时拍完的情绪也不太好。 她疲惫地上保姆车准备回去休息,栗子却突然上车,脸色有些小心。 “姐,驻组宣传刚找我呢,说今天因为提分手戏上来,所以临时安插了一个相关的宣传采访,要放进侧拍花絮的……不过我觉姐现在应该很累,这个采访要不要往后再找日子?” 她立刻打起精神:“不用了,提纲呢?” 栗子把纸张递过来:“刚才您拍的时候团队都已经把关过一遍,筛了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这些您再看看,如果问题不合适还可以再删。” 有些艺人会需要团队把问题筛掉,然后还得把标准答案都负责写上去,连答案一块儿过目。但娄语不是这种,只需要帮她做基本的过滤就行。 娄语快速过了一遍,指着其中一问:“把这个前任的问题删了吧。” “姐,前任问题我们都事先删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