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陆孟让他“输”了太多东西,他不舍得轻易让她出事,只想想方设法从她身上讨回来,这些陆孟未必想不通。 只是懒得想。 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刀尖上的自保,踩住对方的底线,褫夺他拥有的东西,他便“输不起”。 这就像我们买衣服,你一百块买的,可能穿着去下地刨坑,洗不干净了随意扔掉。但是你倾家荡产买的,就算是块烂布,你也舍不得划一刀的。 原身默默付出的做法,对于男主乌麟轩来说,就是洗不干净还赖着不走的一百块衣服。 陆孟是真的希望长孙纤云和封北意一直平安,也能一直让她依靠。 他们才是真得靠得住的。 封北意闻言眼中的戒备和冷意这才去了一些,却还是推脱:“这太贵重了,建安王的钱不是那么好花的。” “你长姐是我发妻,我自会好生保护她。”封北意说:“但这刀我不能要。” “为什么不要?”陆孟说:“姐夫你明明很喜欢啊。” 一直在刀鞘上摸来摸去呢。 难道…… 陆孟把刀接过来,想了想,拿着刀身,将刀鞘狠狠在桌边上一砸。 “哐,哐,哐哐哐!” 砸了好几下,活生生把刀把上面镶嵌的鸡蛋那么大的红宝石给磕下来了。 陆孟这才把刀递给封北意,说:“这样行啦,要是姐夫嫌弃刀鞘太花了,趁着还没走,我去珍宝阁再为姐夫重新定制一个。” 封北意目瞪口呆。 但是他到底是接了刀。 这刀他是真得太喜欢了,而且二皇子的罪了就的罪了,他也不敢真的克扣南疆的东西。 不过封北意这辈子没收过这么重的礼,嘴都要裂耳根去了。一个劲儿看门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夫人还不进来。 陆孟见封北意收了刀,就想去尿尿。 但是封北意见夫人不进来,想了想,怕是有些话她问不出口。 于是截住要出屋的陆孟,继续问。 “小妹。”封北意收了刀。 他家中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在父亲死后不久也去了。父亲活着的时候便不曾娶妾,导致他家中也无庶出兄弟姐妹,偌大的将军府,就他一个光杆司令。 他决定以后将妻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我和你姐姐掌控南疆,朝中的皇子们示好的不少,”封北意问不应该问陆孟的问题。 “你觉得,哪位皇子,日后或许能够贵不可言?” 陆孟:“……”这事儿她还真知道,但是她不能说啊。 她也觉得封北意问她这问题奇怪。 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下,说:“哪位皇子拉拢,姐夫和姐姐也不要站队。” “陛下年纪不小了,皇子们的斗争他未必没有看在眼中,姐姐姐夫手握重兵,一旦站队,会让陛下忌惮。” 陆孟本来也不想说这么深,但是封北意连站队参与夺嫡的这件事都问她了,她也不怕“交浅言深”了。 于是她说:“天子忌惮,不舍得动自己儿子,倒霉的只能是将领。” 这些个丧心病狂的皇帝们,为了权利自古以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坑杀将领乃至兵将的事情屡见不鲜,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现在每个皇子都是危墙! 乌大狗就算是最终男主,可距离他登基还远着呢,谁知道后面怎么样啊! 他也未必不会狡兔死走狗烹。 于是陆孟对于自己已经当成亲姐姐姐夫,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依仗之一的两个人,很是关心。 “谁也不要搭理。”陆孟说:“无论谁是皇帝,都站皇帝那边。” 这就是自古朝代更迭,纯臣永固的最佳选择。 封北意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他和长孙纤云一致认为这个妹妹长傻了。 可是如今看来,未必不是大智若愚。 “小妹通透。”封北意笑着说:“我同你姐姐也是这么想的。” 陆孟也笑了,然后说:“我那个……我先洗漱下。” 她憋不住尿了。 但是她一转身,哭得像个泪人的长孙纤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长孙纤云感动于自己妹妹竟然为自己想了那么多,激动难言,一把上前抱住了陆孟。 勒得很紧。 陆孟闷哼了一声,面上笑意一僵,默默夹紧了双腿。 小腿都有些发颤。 论人类憋尿的极限。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