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祯道:“懿懿……” “是因为你喜欢,我才做的。”赵懿懿神情有些低落,只是低着头看向桌面,连声音也是那样的轻微。 说出这话时,她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 三年过去,她终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其实许多东西她都不喜欢,有的甚至到了讨厌的程度,而之所以不停地做,是因为他喜欢。 他瞧着是个随性的人,又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也很少有人知他喜欢用什么。然她那时那样喜欢他,自是将他仔细观察打量着,将喜好揣摩出了一二。 岂会不懂他。 顾祯猛然愣在那,随即压低了声音,颤着声道:“懿懿,对不起。” 赵懿懿别开眼,神色有些恍惚:“说这些做什么,是我自愿给你做的,又不是你喊我做的这些事。” 顾祯心口却愈发的疼。 那阵细细密密针扎一样的苦楚,毫无保留地缠了上来。 他还是固执地道了遍歉,声音压得极低,喉间几近于哽咽。 虽不喜,赵懿懿还是将这碗汤饼用完,才起身朝外走。 俩人错开寸许,一前一后地走在南市街头,时而在商铺云集的主路上,时而又绕进了巷陌间。 赵懿懿偶尔会停下来,买一些新奇的小玩意。或是一个小泥人,或是小木雕,又或是一串品相不怎么好的珍珠链子。 顾祯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看着天色才说:“该回去了。” 赵懿懿回过头看他,一张芙蓉面一垮,显而易见地不高兴。 却没说话。 她也知道,出来这么久,其实昨日就该要回去了。何况顾祯并非闲人,今日虽不用朝会,还有许多政务在身。 被她这么一瞧,顾祯心尖便软了软,头皮也一阵发麻,轻声道:“等过两日,朕带你出来看灯。” 去岁看过中秋的灯。 上元的灯会与中秋相比,繁盛程度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漫天的星星点点,映着那皎洁的圆月。 只是俩人还从未在上元一同赏过灯。 于日光下,顾祯靠近些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慢慢挪过去,指尖试探性地碰了碰,最终猛然攥住了那只柔荑。 ----- 今年常科定在了二月上旬。 自正月末起,朝中便陆续开始忙着此事。 用以取士的科目众多,其中以进士科最为荣耀,也最为难考中,每年少则不过十数人,至多不过三四十。因此,朝中的大部分目光,便也自然而然地放在了进士科上边。 河内案所涉官吏不少,大部分空缺虽早已用赋闲的人填补上,或是以门荫补充。在名次定下以前,顾祯也不免过问了几句:“今岁常科,可有何俊才??” 今年负责开常科的主考官之一,是郑中书令,闻言禀道:“昨日底下人呈了篇时务策给臣,其字迹俊逸,策论观点独到且清晰,策中内容引经据典。臣又将其帖经和杂文翻了出来,帖经十条皆准确,杂文亦是精炼无比。” 顾祯稍稍有了些兴趣,一手握着边上扶手,挑眉问:“是何人?郑卿若有空闲,将他的时务策呈给朕看看。” 郑中书令道:“那举子姓陆,名羡山,是长安去年的解元。臣去岁在长安时,亦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话音未落,郑中书令便亲眼见得皇帝的面色陡然冷了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