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那么小的灌了猛火油几个瓶子,能击退北戎大军? 拥挤的城头空下来靠内侧半边,方便了来去传讯的士卒,和赶路的常思过。 赶到八十丈外的防区,常思过见到肩并肩站着眺望城外的穆双全和韦仲钰,他们两个破贼军的伙长和炼体士搭伙了。 韦仲钰手头拿一个火瓶,偏头见到常思过,高声招呼:“黑娃兄弟。” 穆双全也回头,叫道:“黑娃。” 韦仲钰诧异地看着焦黄脸汉子,道:“老穆,你也认识黑娃?” 穆双全挺直腰杆,嘴都快咧到了耳根边,心头生出有与荣焉的感慨,“嘿嘿,认识好些年头了,我和黑娃以前是一个什的兄弟。” 韦仲钰恍然,拍了拍穆双全肩头,笑道:“哦,失敬啊。” 这伙人的额头、脸上都有或大或浅刺印,韦仲钰知道他们是从破贼军调来守城的士卒,所以愿意多聊几句,只没问过老穆具体的出身。 见黑娃摘下腰间二石弓在手,还取三支箭插在雪地,诧异问道:“黑娃,你是来帮忙的?” 常思过点头,“易兄让我前来,配合韦兄烧毁投石机。” 韦仲钰晃了晃手中拖着布条的肚大口小的细瓷花瓶,笑道:“那感情好啊,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玩意,听老单说,要扔得准,一个不成,就扔第二个,一定得烧掉对面的投石机……” 西头突然传来一声鼓响,“咚……”,拉着长音。 韦仲钰赶紧叫道:“要开始了,黑娃兄弟,你准备好。” 常思过弯弓半搭箭,道:“韦兄你尽管用力扔,只要对着投石机方向都成。” “那好,那好。” “咚咚!” 又是两声鼓响。 韦仲钰忙把瓶口拖着的布条接近烛火,待听得再一声鼓响,布条触上火头,轰一下布条烧了起来,差点烧到手上,韦仲钰忙按先前老单示范的把瓶子斜着朝下,再抡起胳膊,用力把火瓶对着前方百丈外的投石机使劲扔去。 这一排北边城头,差不多同一时间,扔出了十七八个火瓶。 弓弦拉满,箭头斜着略朝上方摆动,常思过在心中默默计算,两息后,右手扣着弓弦的手指一松,“嘣”一声箭去如电。 一伙人都伸长脖子,紧紧盯着那只在空中翻滚的火瓶。 “砰”,一团火光在投石机上方丈余爆开,火雨笼罩了好大一片。 五六个没来得及跑开的北戎士卒全身着火,惨叫着在雪地打滚,投石机上冒着熊熊火光,城头欢呼声一片。 这法子好啊,离这么远,也能烧到够不着的投石机。 北戎那边显然也有了应对准备,十多士卒拿着铁锹,提着木桶,抱着沉重沙袋和湿棉被,从数丈外往着火的投石机冲去。 用沙土、湿棉被覆灭猛火油,是长期战争中总结出来的血泪经验。 韦仲钰接了穆双全递来的猛火瓶,待那些士卒差不多跑到近处,点燃火瓶,甩手又扔去,哈哈大笑:“烧死个龟儿子的。” 他根本不用刻意去控制火瓶的精确准头,只管用力往那个方向仍就完事。 有一个神射手配合,就是这样省心。 常思过再次一箭射爆火瓶,把那些想救火的士卒烧得屁滚尿流。 投石机上的火焰,火上浇油,燃烧得更加猛烈。 有了两批在雪地里打滚的倒霉鬼,作为前车之鉴,第三批士卒,哪还敢再上前去做引火烧身的蠢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