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临渊的二哥可能觉得自己很幸运,在这样苦闷的情况下,他结识了大堂嫂身边一个善解人意的丫鬟。 在他看来,两人互生情愫,两情相悦。 他甚至有意给她一个名分。 但他到底还久居外省,这名分也不是即刻就能给的。 后来周文怀也收到了回京的调令,原配已故,他便带着徐氏和儿子们赶在端午之前,一起回京。 周临渊两个哥哥的事情,就发生在归府的时候。 大爷在周家行偷盗之事离府。 二爷原本也打算跟那丫鬟光明正大在一起……却闹出风波来。 兄弟两个,刚回周家没多久,又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周家,从此杳无音信。 徐氏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子少了两个继子。 要说周临渊两个哥哥的事,她真一点没有插手,很难让人相信。 陈嬷嬷无可奈何地说:“老太爷去世,大爷跟二爷都没回来看一眼。”背上了不孝的名声,他们两人在仕途上算是完了。 虞冷月道了一声“难怪”。 难怪这府里,压根没有周临渊两个哥哥的名分。 周文怀回归周府之后,周家郎君重新序齿,直接将周临渊的两个哥哥剔除在外。大房二房的两位爷的年纪排在了前头,周临渊排在第三,人称周三爷。他的两个哥哥,也就只剩下没有从族谱上除名了。 周临渊的两个哥哥有没有委屈在里头,且先不论。 什么错儿都没犯的周临渊又是个什么处境?父亲一路高升,只怕根本没有空闲关心他。母亲去世多年,五岁开始在继母眼皮子底下长大,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羽翼未丰就要从外省回归京城,在他人屋檐下仰人鼻息,面对一大帮颇有敌意的亲戚,还有两个哥哥的事情做前车之鉴,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偌大的周府,除了奶娘,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 陈嬷嬷也很愧疚:“我也只落得个帮三爷看院子的本事了,如今却是连两位爷的院子都看不好。” 虞冷月安慰陈嬷嬷:“这不关您的事,您不要自责。三爷既然肯松口,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罢了,三爷留了两位爷的院子这么多年,再留着,大房二房的人该看不惯了,还不如让轩哥儿住去着。三爷如今自己能想开,我也得想开点儿才是。” 陈嬷嬷也只能这样说,才觉得有几分慰藉。 虞冷月默默想着,周临渊真的是想开了吗? 还是彻底地对周家没期望了? 说起这些事,还是累及心神。 陈嬷嬷也无意再久坐下去,喝完了茶,便起身走了,只嘱咐虞冷月:“三爷心思向来藏得深,太太多担待些,只当是……替你那没福气瞧见你的婆母,多疼疼咱们三爷。” 虞冷月含糊地应了一声。 雪书在旁听了许久,她天生是个心软的人,竟也生出几分怜惜。 坐下来给虞冷月倒了杯茶,低低地说:“原来这高门大户也有高门大户的苦,咱们自幼的日子,虽穷苦些却少了这些勾心斗角。” 天下之大,有人劳形,有人伤神。 虞冷月端起茶杯,眼睫轻动,却是沉吟道:“偷盗的事板上钉钉没得说了,欺辱丫鬟是桩糊涂案……从来没有人翻案?” 雪书也动了心思,道:“如果那丫鬟还在……” 虞冷月恍然想起昨夜里,周临渊的那声祈求。 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正说着话,周临渊进来了。 雪书识趣地退了出去。 虞冷月斟了两杯茶,娴熟地递了一杯给周临渊。 周临渊诧异地接过茶杯,仿佛觉得她示好得很奇怪。 虞冷月不管他在想什么,只轻声地问:“两位兄长的旧物,都处理好了?” 周临渊微垂眉眼,神色无异,声音也如平常一般淡淡的:“都搬去明苑那边了。” 两人对坐无话。 虞冷月忽然抓住周临渊的手,凝视着他,诚恳地说:“那我们去明苑小住,好不好?” 周临渊看着她。 虞冷月轻轻抚着他的手背,微歪脑袋。 听见他说:“好。” 夜里,两人在二门落锁之前,去了明苑。 王喜一家子还在折腾那些从周家搬来的家具,周临渊让抬去阁楼,按照原样布置起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