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便说:“拿我得空了,就送过来给你。” 周临渊道:“我在这边的时候,让人去接你。” 虞冷月收好了玉佩离开,王喜媳妇给了她一把油纸伞。 是雪书给海岩的那把,她也就顺手带回去了。 坐在马车里,虞冷月十分仔细地看了那块玉佩,触手不觉得冰凉,反而触感十分的好,一眼瞧过去,杂色也少,玉面很干净。 不觉有些看出神,又想起那天晚上。 其实那一晚发到他身上的火气,当晚就发完了,心中对他的怨也早就散了。 毕竟是她自己先说的相忘于江湖。 她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冷静之后,心里也逐渐明白为何会反常地迁怒他。 大抵对一个人有了情,才会生怨。 她也很清楚,像他那样的人,不知见过多少趋之若鹜的女子。 实在没有期望,他能有所动容。 所以令她意外的是,他居然会承了她的怒火,又设法来平息她的怒。 耐心又有诚意。 这玉佩也就显得格外珍贵了。 虞冷月唇边绽开一抹笑,爱不释手地把玩玉佩。 马车停在三必茶铺门口,巧得很,天上又开始下雨。 虞冷月撑伞进去,收了伞,同雪书说:“吃了几顿的锅盖面跟大萝卜了,今儿早些关门,做顿好的吃。” 雪书笑应一声,数了钱说:“那我去买肉。” 虞冷月爬上阁楼,将玉佩用红绳穿起来,戴在脖子上。 - 周临渊拿到秦二的口供之后,上衙门的功夫里,去户部衙门关押人犯的地方,见了秦大。 这案子压了有段日子,还没定数。 秦大心里有谱儿——外头有阻力,把周临渊给拦住了。 也就是说,他的处境很安全。 如此环境下,纵是吃些牢狱里的苦头,却不致命,肚子里埋藏的秘密,他便一个字也未曾吐露。 因此再见到周临渊的时候,他的态度,比从前可轻松了许多。 赖在了地上,不肯起来。 周临渊站在牢狱里,居高临下看着秦大,眉眼漠然。 他穿着官袍,身姿挺拔,补子上鹭鸶栩栩如生,年轻又有威仪。 秦大抬眼看过去,想起被抓时候,膝盖跪在地上的痛感。 不自觉从地上坐了起来,神色也正经了些,问道:“大人,小人能出去了?” 周临渊将袖子里的供词摸出来,念了一遍,声音平静而徐缓,冷漠平静。 脸色始终疏冷,不近人情。 再将供词扔到地上,淡声说:“徐家和你弟弟的命,现在都在你的手里。” 秦大脸色已经变了,供词上写的事情的确都是真的! 若不是他亲弟弟口述,旁人绝不会知道。 他又捡起供词,看了画押的地方,签的字歪歪扭扭,他却认得出来,是他弟弟的字。 他亲弟弟,在周临渊手上。 徐家连他在外面的弟弟都保不住,还说要保他! 秦大的姿势不自觉变成了跪着,他捧着供词,脸色铁青地仰头问:“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周临渊目光低下去,平平淡淡地落到秦大脸上,忽而淡勾唇角,低声说:“你真该庆幸,你在里面,不在外面。” 他脸上是没有笑意的,只有不近人情的冷冰。 秦大终于感觉到害怕。 他脖子上这时候才真正架着一把刀,执刀的人,手法凌厉娴熟。 他的态度顿时好了很多,脸上的刀疤都显得温顺了。 半个时辰后,周临渊从大牢出来,拟了封奏本。 奏本就压在公案上,没有带走,也没有上交。 胡侍郎自从周临渊进衙门,就知道了周临渊的一举一动。 下属过来说,周临渊见了犯人、写了奏本后就走了,还道:“奏疏就在公案上,没有带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