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漠烟才睁开眼,回忆起她七岁时在陆归北家里和他一块儿爬那座并不能爬的大假山。 陆归北从小就手长脚长,爬得不费力气,而许漠烟也不服输,就算是对她来说有些吃力,她也跟紧在陆归北身后,等陆归北爬上去以后抓她一把,他不算没良心,真的转身伸手要拽她上去,可是偏偏在许漠烟要伸出手的时候,一声力贯长虹的“陆归北!”从两人背后传来,陆归北一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发了个抖。 那是许漠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陆归北,他浑身一紧,当下的肌肉记忆让他立马松手,做了个笔直的立正姿势,陆归北收回手的瞬间,许漠烟失去了依攀,没能爬上去,呆愣愣地摔到了地上,假山不高,倒是没有多疼,只是陆归北那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她记忆深刻。 以及记忆中关于那个男人的所有印象,也集中在那“人未到,声先闻”,干坏事被抓包的惊悚瞬间。 陆归北一看到他哥,就会变那样,把所有的敬重和畏惧都写到脸上,瞬间成为了一个听话的小孩子。 那时,是那个男人从假山后走出来,俯下身,一只胳膊就轻巧地把许漠烟提了起来。而许漠烟从来都对这种绝对的压制的家长心存厌恶,在自己家里她可以任性,但这是陆归北家,对他哥,总不能也无理取闹吧。许漠烟低头,乖乖在那个男人身边站好。 那时让她和陆归北同时规规矩矩站好听训的长辈,现在竟然要成她一纸契约中的合法丈夫了? 简直是……乱伦!强权!压制! 她甚至都没看清陆归南长什么样。万一他跟许如山一样丑呢? 许漠烟攥紧拳头,不行,这婚绝对不能结。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陆归北回来了。 他不知道她已经醒了,进被窝时轻轻悄悄,外面比屋子里热,他的胸膛是暖的。 “你出去接电话了?”许漠烟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电话不简单。 “啊,嗯,你没睡着啊。”陆归北没想到她还醒着。 “你哥?” “嗯……” “他跟你说什么了?” “害,还能是什么呀,肯定是问你在哪儿啊,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那我能说吗,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那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合着你就没睡着啊?”陆归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许墨言嫌弃地再次拍掉他的手:“说正事!” “他最近计划有变,结婚前先来我这儿巡视一遍,挑人走,挑人的形式待定。然后,最重要的是,巡视完以后他有其他重要任务,要离开榕城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他要是在巡视的时候没发现我,我就暂时安全了!” “你起码要撑过第一个月。那一个月里,你真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没问题!”不就是军训一个月嘛!谁还没军训过呀。许漠烟想着小时候在陆归北家玩几个星期,每天都近乎是军事化管理。“好,就这么定了,睡觉!” 许漠烟转身,闭上眼睛,心无杂念。 陆归北从背后抱住她,两个人都没说话。整个房间只有空调在呼呼吹气,其实陆归北一直想问许漠烟一个问题,但他没找到时机,而许漠烟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但她不想回答。 那就睡觉吧,睡一觉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 正式进军营那天,陆归北容光焕发,在前走得腰挺背直,许漠烟有模有样地跟在他后面,一样神采奕奕。她寸头短发,爽利自信,一张已经看不出性别的小脸,因为还剩余点儿秀气,看上去比22岁这个年纪还要年轻还要稚嫩。 一路上不少穿着军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