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恬宁愿先不要这个名分。 燕云朝下巴抵住她的额头,轻声道:“我是怕委屈了阿姊。” 如今大典未成,明恬就有了身孕,其实在声名上已经有了一定的损伤。是燕云朝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直言说两人早已在先帝面前完婚,并私下以夫妻相称,又兼有先帝的赐婚圣旨,才消弭了一些负面的影响。 但若等到皇嗣降世,明恬依然没有正式成为皇后…… “我都入宫这么久了,你以为我还在乎这一年半年的吗?”明恬扯了扯他的衣领,“你到底答不答应。” 燕云朝绷住下巴。 明恬心念微转,索性凑上去咬了咬燕云朝的耳垂,顿时听到燕云朝闷哼一声。 他覆在明恬腰腹上的手突然一动,将明恬紧紧抱住,贴向自己。 黑暗中,明恬漆黑的瞳孔里隐隐闪着光亮,一眨不眨地盯着燕云朝:“难道你想让阿姊身子重着与你成婚,洞房之夜只能抱着睡觉么?” 燕云朝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明恬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答不答应?” “阿姊……” 燕云朝声音低哑,抱着她突然低头,难以自持地吻住了她的唇,却又动作轻柔,辗转触碰,如和风细雨般,温润无比。 明恬脚趾蜷缩起来,身体有些酥了。 “等到阿姊生产完毕,就会与朝朝成婚吗?” 明恬还盼着他答应她,当即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对,让礼部把日子定得晚一点。” “那说好了。”燕云朝最后亲了亲她泛着温润光泽的饱满双唇上,满意挑眉,“阿姊可不能反悔。” 明恬赶紧含糊着应了。 最后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两人才紧紧抱着睡熟了。 次日明恬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榻已经空了。 她也没费神去想是朝朝在离开前走的,还是说在他们睡着的时候,皇帝已经切换了。 但总之,明恬一连烦闷了几日的心情,因为昨夜朝朝的出现,而得到了好转。 更让她感到喜悦的是,甚至在中午、晚上,过来找她一同用膳的也是朝朝。 明恬心情愉快,等到过两日,钟太医再来为她请脉的时候,都不由夸赞她身体状态比前些天好多了。 日子一天天燥热起来,进入六月,皇帝率领百官到赤县行宫避暑。 明恬自然在随行之列,福忠贴心地把她安排在了皇帝的銮驾中,她懒洋洋地靠在马车一角歇着,余光瞥着燕云朝端坐在另一侧,一丝不苟地批着奏折。 朝朝如今似乎是勤政许多,总算有些当皇帝的样子了。 明恬感到欣慰,便也不想多打扰他,在心里胡乱地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这一入睡,就再次梦到了那熟悉的场景,或者说——另一个世界的她。 - 春猎这几日总有些阴雨绵绵,明恬腿上旧疾复发,骑不得马,只能待在营帐里歇息。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福忠兴奋地从营帐外跑进来,对着斜倚在美人榻上看书的女子哈腰行礼,语调欢快地道:“陛下给您捉了一只小兔子,雪白雪白的,皮毛顺滑发亮,可好看了!” 说话间两个禁卫就掀开帐帘走了进来,明恬抬目一望,便瞧见一只兔子被禁卫捉在手上,拎着后脖子,可怜巴巴的模样。 明恬来了几分兴致,吩咐道:“你们还不松开它,看把它吓成这样。” 禁卫们应诺,随即弯腰把兔子放在地上,那兔子四蹄刚一着地,就快速地朝营帐一角溜了过去,转瞬间就藏在了柜子后面,让人瞧不见。 明恬倒也不恼,她摆摆手吩咐禁卫们退下,然后便叫福忠和另外几个宫人一起,柔声哄着小兔子出来。 小兔子警惕得很,缩在柜子后面,两只耳朵一动一动的,直到明恬让宫人拿来胡萝卜诱惑它,它才终于从柜子后冒了个头。 燕云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明恬把小兔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脑袋。 “这小畜生,”燕云朝眸色微暗,走上前去,“才第一天就学会求宠了。” 明恬没有理会,只轻飘飘地斜了他一眼。燕云朝撩袍在她身侧落座,眼睛盯着她放在那畜生雪白毛发上的手指,一时只想把这讨人厌的兔子挪开,换个东西上去。 真是后悔把它捉来了。 小兔子在明恬腿上吃饱喝足,舒服地趴在明恬腿上睡觉,燕云朝越看脸色越是诡异,终于忍不住伸手揪住兔子的后脖子,把它从明恬腿上拎了下来。 小兔子浑身一抖,又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明恬顿时恼怒起来,转头瞪视罪魁祸首:“陛下这是做什么?” 燕云朝面不改色:“它在你身上待太久了。” 他都没这样躺在她腿上呢,一个畜生,凭什么。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