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议论呢,说,‘音律先生生得这样好,真想多同他说几句话’。” 他笑盈盈的:“那钟姐姐怎么不同在下多说几句?” 钟妙咬住绳结,一刀将绷带斩断,这才抬头笑道:“我哪里不同你说话了?少在这儿装乖,说罢,你这家伙不在西荒呆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青年耸耸肩,轻巧跃入房间。 “还不是周旭同在下说钟姐姐近日得了很可心一徒弟,当年钟姐姐那样照料我,如今自然要来送上份见面礼,”他又伸手去勾钟妙的储物袋,“难道周旭那家伙竟然比在下还与钟姐姐亲近么?钟姐姐怎么不告诉在下?” 周旭的原话当然不是这句。 那日他刚从地牢出来,手上的血都还未擦干,就听通讯玉符里周旭喂喂喂地喊。 他被烦得不行,正想丢个静音结界过去,就听周旭在那头喊道。 “喂!喂!方直在不在?惊天大消息,你绝对猜不到!钟妙收了个宝贝徒弟!” 这……确实是个惊天大消息了。 他们那一届的弟子谁不知道钟妙畏幼崽胜于畏邪祟,做任务时如果有幼童被解救,她就是在外头守阵一夜也绝不会靠近安全区一步。 方直将信将疑,嘴上刺道:“这才多久没见,少岛主竟然讲出这等疯话来,不如叫钟姐姐治治脑子。” 少岛主的传音很快追了过来:“我骗你做什么?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嘶——听说为了这个小子,钟妙差点弄死了个谢家的门客,要我说谢家也是犯轴,傻了么不是?作威作福多了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了,连钟妙的徒弟也敢碰。” 方直颇感意外。 但想想钟姐姐确实就是这么个性子,她若是觉得对,那无论对上的是什么都要将事情扛下去。 当初不就是这么强行扛着长老院的压力将他护了五年,否则以钟妙的资质,被推举为正道魁首是板上钉钉的事。 为了一个半妖,一个血统混杂、被逐出西荒的弃子。 周旭还在那头喊:“喂?喂!方直,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回话!” 方直,或者说,西荒妖王,慢条斯理擦去指尖的血迹,含笑道:“听见了,你说得不错,我应当亲眼去看看。” 三日后,育贤堂多了一位音律先生。 方直的手闲不住,拨拨这个拿起那个,将桌面弄得一塌糊涂,嘴上也不停。 “在下听周旭说了,谢家那伙子人竟敢对着钟姐姐大小声,真是讨厌,陆和铃怎么也不管管。” 钟妙笑了:“这话就是没道理了,和铃如何能管到她继母身上去?” “唔?这样么,在下看谢家倒是很有些将妙音坊视作囊中之物的样子,在下还以为人类的规矩就是这样,原来是他们手太长了,”方直皱皱鼻子,神情天真,倒像是小孩子见了讨厌的蔬菜似的,“手长了多难看,还是砍掉得好。” 钟妙早对他这一套免疫,听完眼也没抬:“得了,还是少刺激他们两下吧,你没见我那日将胡长老的供词交出去时长老院脸色有多难看,好笑,他们请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现在却装起仁善来了。” 她将左手衣袖放下,又拿出瓶没开封的伤药来,抱怨道:“供词上的血我都用除尘诀去了,难道长老院的洁癖竟这样严重?” 钟妙面上的疑惑是这样明显,她是真的弄不清楚为什么都体贴至此还是将长老们惊得变了脸色。 她总是这样,天真残忍,不像个人修,更像他们西荒的妖。 方直笑得直不起腰,在钟妙恼羞成怒的注视中点点头:“嗯,是他们太讲究了,不关钟姐姐的事。” 钟妙哼了一声,撩起右手的衣袖叼在嘴里,抽出短刀比划两下也没找到顺手的落点。 方直绕过去一看,就见钟妙右臂贯穿着一道极深的创口,血肉外翻,泛着乌青。 笑意一下就从他面上散去了。 “谁动的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