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像做了什么好吃的,我远远就闻到香味了。咦,怎么这么香?” 陈晓笑了,女儿忍不住揭秘:“是麻辣鱼头汤!妈妈跟小坡上那家人换的!” 崔行惊讶,放下桶进棚,夕阳余晖还在,清楚让他看见小桌上那碗鱼汤。红色的汤头上浮着几片熟悉的小白菜叶子,红色的干辣椒在碗边更添视觉上的美味。 “你跟他们家换了这碗汤?耗费了多少?” 陈晓说:“一条七八斤重的鲫鱼。” “他们家竟然愿意换?” “好多人换呢,你不是说你也瞧见了么,那些人都是要去交换的,哎我闻着这股味道就忍不住,我们都多久没有尝过这么有滋味的东西了。他们家煮了一锅,是给自家人吃的,咸味辣味都有,我们好久没吃盐了,这样怎么行。” 崔行赞同妻子的话,换做他也会去换的,他一家勤奋捞鱼,家里的小池子里养着的鱼得有上百条呢。没有调料没有铁锅,鱼只能烤着吃,吃多生腻。 “我再烤两条鱼。”崔行笑着说。 家里只有一只碗,他们一家三口就吃着烤鱼,再喝一口麻辣鱼头汤。 女儿被辣得鼻子红红,却很高兴:“咳咳!真好喝啊!” “多吃点菜。”陈晓用木头筷子将汤里两片小白菜夹起来,一片给女儿,一片给丈夫。 “你吃,我不爱吃白菜。”崔行避开就是不接。 两片白菜母女俩分吃了。 明明只是普通的白菜,搁十年前在公司食堂时,陈晓是看都不看一眼的,但在十年后的今天,在吃够了各种野草野草之后,这种有着熟悉口感与味道的蔬菜,却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睛。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那和平喜乐的普通日子距离她已经太远了。 崔行看见妻子伤感的神色,忙说:“明天我再找他们换白菜,我们家池子里有好多鱼呢!” 陈晓眨眨眼睛将泪意抹去,笑着说:“那还是算了,我们没油没盐的,自己弄没有滋味。” “那就再跟他们交换煮好的鱼汤。”崔行坚定地说。“等他们家的鸭子养大了,我还要跟他们换鸭子呢!” 女儿惊呼:“鸭子!” 看着女儿消瘦的脸颊,陈晓心中一痛。女儿五岁时天灾就来了,这么小的孩子什么福都没享过,就跟着他们吃苦了,都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还瘦小得跟十岁的孩子一样,连月经都还没有来…… “对,就是鸭子,你就等着吧!”崔行决定明天走更远一些,避开人多的捕鱼点,捕捉到更多的鱼好给家里人改善生活。 小坡上,邵母做好的鱼头汤被一扫而空,一锅做好的麻辣白菜鱼头汤,总共换回来百来斤鱼,简直一本万利,但这样的生意不好一直做,太过危险了。乔青青摸着挂在木杆上的弓丨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人群退去。 邵母一点都不觉得累,又做了一锅。 迟了两个小时吃晚饭,吃完后天彻底黑了下来。 天边难得有了几颗星星,海边,乔青青仰头看着,觉得那几点星光美极了。 “已经一个月了。”旁边,邵盛安轻声说。 这一个月过得充实又满足,简直美好得像在做梦。 “有这一个月,就有下一个月,一月又一月,然后一年又一年。”乔青青侧头看向邵盛安,眼中好像也盛满了星光,她说,“我觉得很高兴很幸福,在大地震之后,我以为这种日子不再有了。” 邵盛安揽着她,等乔青青靠在他身上了,他再摸摸她的脸。他心中其实也有很多话想要说,但这些日子实在太忙碌了,生存的压力悬在头上,逼迫他没办法停下来。可今晚他们在星夜之下靠着吹晚风,邵盛安却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将分开的这些日子里对妻子心理状态的担忧压在心里,不再提及。 现在的青青状态非常好,乐观积极,只要他们一家在一起,所有创伤都能痊愈,他坚信这一点。 “那里,是不是有光?”乔青青忽然坐直了,看向前方。 “光?”邵盛安也仔细往前看,果然看见几点亮光在海上摇曳。 太暗了,望远镜排不上用场,乔青青拉着邵盛安站起来,两人警惕地看着水面,直到那几点亮光越来越近。 “好、好像是船?!” 这一天夜里,有一支船队靠岸,大照灯亮起,木板搭桥,船上的人开始卸货。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