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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病公子失败后 第37节


目光痴痴地盯着苍茫天穹。

    飞罢飞罢,最好飞得远远的……

    身上蓦然一冷,耳畔随之响起江愁予命人去取药箱的低喝声。

    厚重毯子坠在了地上,江愁予俯身含住她鲜血淋漓的指尖重吮。一想到在那只纸鸢飞走后她跌在他怀里如释重负的低叹声,江愁予的脸色便止不住地变得难看。

    待指尖不再流血后,他将她一把捞起带回了房里。

    他往她的血肉模糊的指上洒了些许止血的白色粉末,厚敷一层金疮药后再用纱布细细地将她包裹住。她粉润指尖轻轻地搭在江愁予的手背上,即便在药膏的刺激下微微颤抖,她的视线依旧遥遥落在窗边。

    江愁予微勾眼睑,神情莫名晦暗。

    “好端端的,为何要扯断纸鸢的绳索?”

    她痴望着窗牖轻声回道:“我并非故意。”

    “不是故意的,那便是有意的了?”

    “没有。”

    “你有。”

    她仿佛是觉得他不可理喻,只抽出自己的手,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随着她的指尖一寸寸从掌心抽离而去,江愁予心中蓦然生出几分慌乱来。他不喜她这般如死水一般得沉寂,更不愿意看到她将他从她的世界里排出。江愁予伸手捞住她的乌发,那捧柔软的青丝从他的指缝里溢出,使得他一下子便触到了她脆弱的脖颈。

    “亚麻线质地的绳索岂能是说断就断的?你指腹都被割伤了,到了这时候还想骗我?”他的声音似灌满了沉甸甸的铅水,又低又沉的,“腓腓,你此举到底是何种意思?”

    江晚宁也被他终日疑神疑鬼的行径给缠得不耐了,只打发他道:“你说我是故意的那我便是故意的,这样好了罢。左右不过是一只纸鸢罢了,你犯不着如此的。”

    不知怎的,他因为她这一番话突然变得恼火起来。

    压在江晚宁脖颈上的指尖重重碾过她嫣红漂亮的胎记,惹得她低声嘤咛。江愁予咬牙冷笑道:“恐怕想飞走的不只是那只纸鸢,你也想一道跟随了去罢?”

    “纵使我想走,我也走不掉的不是吗。”她心平气和地看着他,眼眸中仿佛无一丝情绪波动地道,“将近一个月过去了,我说我想去金墉城探望姨娘,你自始自终地不肯送口。你拿着他们的事情吊着我、不肯让我安心安生,不就是想介由此事挟着我吗?我如何能走?”

    “这么说来,倘若不是他们,你早就一走了之了?”

    江晚宁微微别过头,不去看他。

    她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江愁予俯视她片刻,喉咙里忽而发出嗬嗬低笑了几声。

    “你还真是好极了。”江愁予控住她薄弱的肩膀,逼迫她回视着自己的目光,“不过他们接下来的日子都受我胁迫,恐怕妹妹这辈子都会不得安生了……不,或许不止是这辈子,将来你与我同盖一棺,恐怕你我烂都要烂在一起。我会让人将那只纸鸢找回来的,逃不掉的。不论是腓腓,还是寄托了腓腓感情的纸鸢,一一逃不掉。”

    言罢,利落地拂袖离开。

    江晚宁早已习惯了他阴晴不定的样子。

    半月前他带她去游汴西湖,几人立在船头观览秋末景象时,凉夏无意之中提到了江晚宁和杜从南出来约会时,二人曾携手定下金玉良缘的盟约。他当时脸色就变得不大好看,回来后却命工匠打造了一副昂贵一套首饰,他配玉质,她戴金质脚镯。

    想必到了晚间,他必会过来寻她了。

    然而江晚宁宁愿江愁予再不要回来得好。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何事让他这般地痴迷于自己。

    或许他当初在府上茕茕孑立时,她常常过去伴随他,使得他对她生了几分依赖。或者当日爹爹鞭笞她后,她多管闲事地说要和他一道分担……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江家、杜家二府皆受他管控,且他无时无刻地不在死盯住她,这座府邸她一处都迈不出去。现如今却只能一日日地熬下去,总归他不喜欢她,日子一长总会有生腻的时候罢。

    ——

    书房里,满室杯盘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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