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道:“哪儿都不想去,回府吧。” 云姑姑和今秋就这点不一样。 姑姑年长,算起来是公主娘亲那一辈的人,长辈大多爱操心,她如果认定了什么事儿对她好,半点也不会松口。 “入秋了,难得天气这般凉爽,作甚么老在家窝着啊,得多往外走走,闻闻人气儿才是。您看您,十天半月没出过门了,不怕闷得慌吗?” 商音觉得阖府进出的又不是鬼,轻轻无奈:“府里有人气儿。” “府里怎比得上外头热闹?下人是下人,下人再多终归是伺候的,打杂的,与桌椅摆设无异,人得往有烟火气儿的地方去才是呀,您看便是那些花啊草啊的,也是闹市里长得更好些。” 今秋在旁帮腔:“就是啊就是啊,殿下总不出府,人瞧着都不及平时水灵了。” 商音连忙捧住自己的脸摸索。 “横竖已经上了街,您不想去看看新上的胭脂水粉,新出的话本杂记,新到的花花草草吗?” “走嘛,走嘛殿下。” 她和云瑾左右施法,烦得公主实在没了脾气,只得老老实实地被架着去逛街市。 和离之后,商音就再未见过隋策。 身边的人怕她多想,从不在她面前说起这个名字,便是谈论也仅在背地里。所以商音只知道隋策被了调去京营。 离开羽林卫,他现在一个月才入皇城述职一回,所以尽管自己进宫面圣的次数不少,能偶遇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 大概正因如此,当时隔多日又一次看到他,重华公主才感到这么地意外。 彼时商音正站在常光顾的那家花市架子下挑牡丹,街边的当铺后拐出两个人来,一路有说有笑,嗓音极其爽朗,带着点慵懒上翘的味道。 她听着莫名耳熟,几乎是下意识地直起身。 秋叶红枫当头展开一片浓艳的橙黄,有细碎的微光漏下,照得青年那张脸年轻又明亮,眼角的笑纹刚好弯成一道弧。 隋策一反常态,他穿了身清爽斯文的靛蓝直裰,外罩一件宽袖纱袍,握着柄玉骨的折扇在手,与友人从那边走来时,端方俊雅得像谁家爱附庸风雅的纨绔少爷。 商音有那么一瞬居然没认出来。 “这种事本就该让子勤出马,他最擅长……” 隋策笑了一半,眼里的光就不期而遇地扫到这边,他神情中用于交际的温润逐渐消散在了眼底,取而代之的,是商音再熟悉不过的阴阳怪气。 青年侧目望着她,微微歪头,牙根似乎是咬着的,唇角肌肉绷紧,一副要笑不笑的挑衅之色。 重华公主刚还在怔愣,见状那遇强则强的脾气就上来了,立时不甘示弱地扬眉瞪回去。 就你会甩脸子吗? 谁还不会了。 她翻了个优雅的白眼仍旧俯身端详掌柜进献的花,“东洋牡丹我要三盆,雪山之巅两盆,黑色银莲种若有了再派人到公主府上取钱。” 隋策经过花店,便毫无征兆地停住了步子。 一侧的友人发现他视线盯着的是“那位”殿下,顿时住了口不敢多问什么——这永平城何人不知他二位的恩怨情仇,当即挪开一小步,在边上背景似的戳着。 掌柜满脸堆笑,应承的话才要说出口,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便行至跟前,指着手底下的花:“老板。”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