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浓侧过头看向裴寂安,觉得自己不该受这种侮辱。 她想到自己来裴家会不受待见,但没想到会这么糟糕,沈以梅可以在任何时候喊裴母“妈”,也可以在任何时候充当好儿媳,裴母也可以在任何时候配合,但绝不该在陆浓第一次上门的时候。 她们这是表明了当面不给陆浓脸。 裴寂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转头对裴铮说,“你带着弟弟先回自己房间去。” 裴铮在这里是有自己房间的,他作为最尴尬的一个人,顾不得和奶奶打招呼,逃也似的抱着小顾淮跑上了二楼。 沙发上有人注意到裴寂安和裴铮的说话声,“寂安来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沙发上的人目光集体看向门口,待看到裴寂安身旁站着的陆浓时,裴家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裴母脸色发白,突然站起身想解释什么,握着她胳膊的沈以梅没想到裴母突然站起来,顺带跌倒,惊叫一声。 这声惊叫也把裴母惊醒了,她环视四周意识到亲戚们都在,沈以梅也在,缓缓坐下,“来了?” “来了还不赶紧去厨房帮你大嫂和小素做饭,没看见客人们都等着呢。” 陆浓:“……” 她不可思议看着这老太太,老太太在想吃屁吗?她是来裴家当烧火丫头的吗? 裴母倒不是想故意为难陆浓,让陆浓躲进厨房里,已经是她想到最好的避免尴尬的理由了。 现在这个场面,她不能赶走沈以梅,又不能把陆浓叫过来和沈以梅坐一起,毕竟刚才她和沈以梅婆媳和睦大家伙都看着呢。 陆浓是正经儿媳妇,往这里一坐,不用说什么,喊句“妈”,就能逼得以梅没脸见人。 现在委屈一下陆浓,让她主动退出去,大不了以后再补偿她。 裴母打算的很好,可惜陆浓和裴寂安谁也不配合她。 裴寂安握起陆浓的手,带她走到客厅,对一众亲戚们说,“各位婶婶姨母,这是我妻子陆浓,浓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二婶、三婶、大姨妈、三姨妈和小舅妈。” 陆浓跟着裴寂安挨个喊人,“二婶、三婶、大姨妈、三姨妈、小舅妈好……” 各位婶婶姨妈们面面相觑,还是最开始喊出裴寂安到了的二婶先反应过来,“哎,好,浓浓和咱们相知真配。” 裴寂安的字叫相知,是裴寂安爷爷给起的,裴寂安小的时候家里长辈一直把他的字当小名喊,这会儿二婶顺口就带出来了。 紧跟着其他亲戚也反应过来,连忙附和,“是哟,浓浓快过来让舅妈好好看看,这是怎么长的?仙女儿似的,和咱们寂安站在一起,那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时间倒把裴母和沈以梅晾在脑后,裴母沉着脸,既恼且怒,裴寂安这一出,是在亲戚面前让她没脸,不孝子。 沈以梅的脸色越来越白,抖着嘴唇,死死盯着裴寂安说:“寂安,你非要这么对我吗?”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嗫嚅着,可偏偏开口时正好卡在大家说话停顿的间隙里,满屋子人都听清了她的话。 针落可闻。 裴寂安没看她,而是对一众亲戚说,“今天过节,本该一家人一起过个团圆节,不巧家里有些私事要处理,劳各位婶婶姨妈舅妈喊上自家人,我和爱人请客,大家去外面饭店吃一顿如何?” “去饭店吃好,正好我想尝尝喜德来的酱肘子,相知啊,就请在喜德来怎么样?”二婶给面子配合。 裴寂安面色好看了点:“好,我这就打电话安排。” 裴寂安一刻不缓,立马当着所有人的面打电话。 打完电话,二婶上楼喊了在书房陪裴父聊天的男人们,男人们不明所以,被自家媳妇拉出门小声嘀咕两句,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会儿确实不好多待,他们各家或多或少都扒着裴家这门亲戚,裴寂安这两年威严更甚其父,裴寂安让走,现在留下来就是和裴寂安过不去。 大家各自和裴父告辞,表示下次再聚。 于是亲戚们拖家带口陆续出了门。 裴父被告知儿子请亲戚们去外面吃饭,一脸懵然,这是被钱烧的吗?他跟着下了楼。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