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过来接就行。” 田蓝和陈立恒茫然, 谁还负责押运了不成?没呀, 他们之前都没押运过, 因为火车票不便宜, 而且人手紧张。 他俩还没追问,负责押运的人就露了脸。 两人大吃一惊:“唐老师, 你怎么来了?” 上大学报到之前, 田蓝和陈立恒都询问过唐老师的意思, 要不要和他们一道来北京? 虽然自从接到那封信之后,唐老师一直表现的风轻云淡。但偶尔他走神发呆时,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怅然。 与其这样纠结,不如直接面对。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起码能心里舒服些。 只是唐老师还是拒绝了,他借口去新学校报到工作有很多事要忙,加上电视机小组那边还需要他主持大局,他走不开。 没想到才过了几天时间,唐老师就改了主意。 唐老师着他们点点头,主动提出:“先把电视机搬出去吧。” 列车员赶紧强调:“咱们说好了的啊,三台,得给我留三台,我这儿有用呢。” 田蓝笑了:“那当然,咱们言而有信。” 卖给谁不是卖呀,如果火车上能装上他们的电视机,他们才要乐死呢。随着火车东奔西跑,那该有多少旅客看到电视机播放的节目啊。 不知道那个时候,外挂又会如何发挥? 列车员叫来同事,一道搬走了三台电视机,陈立恒的包里就多了600块钱。 剩下的7台,他们都放进了三轮车里。这回车上没办法再坐人了,大家只能慢慢地轮流骑车,剩下两人靠两条腿走路。 田蓝忍不住问唐老师:“您这回过来是?要不干脆多待几天吧,好好逛逛北京城。” 对眼下全国人民来说,北京都是足以朝圣的地方。他们这波下乡知青,北京过来的知青就尤其被老乡高看一眼,因为他们来自伟大的首都啊。 唐老师有些怔愣。 他上这趟火车,其实也是一时冲动。 在知青们离开报道上大学的当天,他也离开了向阳公社,去见自己的一位老朋友。 当初大家难兄难弟,一道在农场接受劳动改造。不过他这位朋友运气比他好,前几年就获得了解放,重新回厂里当工程师了。 这次老友过来出差,特地请他过去一叙,两人推杯置盏间,老友叹息声不断。 原来前一段时间,他作为专家出访欧洲,去人家的工厂考察。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好像自己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当时唐老师还不以为然:“那是资本主义国家,当然是另一个世界!” “我不是说这个,我不是说意识形态!”老友突然间爆.炸了,噼里啪啦开始疯狂输出,“你知道人家的车子有多快吗?你知道人家的车间有多整洁吗?你知道人家的生产线有多干净多漂亮多高效吗?我们跟他们比起来,简直没办法看!我想想都羞愧,我想想都觉得丢人。还赶英超美呢,人家早就把我们甩到了十万八千里!” 那天,一顿饭,全是老友在絮絮叨叨的跟他谈论自己在国外的见闻。 说到后面,年过半百的老友居然哭了。这个犟老头,当年被造反派各种折腾,差点死在冰天雪地里,都没掉下过一滴眼泪的人,竟然在他面前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特别的委屈。 唐老师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他感觉自己坐在一个没有门窗的房间里,像牢房一样。突然间,有人捅了一个洞。 光线从外面透进来,刺的他眼睛疼,可他还是没办法通过这个洞看清楚外面究竟有什么。 唐老师絮絮叨叨,声音里充满了困惑:“我们真的这么差吗?人家真的这么好吗?” 田蓝和陈立恒都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国内工厂积弊已久。长期的计划经济让国民生产总值不断上升的同时,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