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原本要帮田蓝拿学校发的搪瓷脸盆呢,闻声立刻缩回了手。他送两人去宿舍楼,到了楼下,只指了方向,也没继续跟上去。 陈立恒看对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写满了,垂头丧气。 他快乐死了,偷偷跟田蓝咬耳朵:“完了,我好像犯错误了,我把献殷勤的人给吓跑了。” 田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还挤眉弄眼呢,他就是故意的,真无聊。 陈立恒却乐得要命,一个劲儿地嘿嘿嘿。 帮田蓝打扫宿舍卫生时,他还唱起了歌:“我是快乐的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走腔跑调的,真让人无脸。 田蓝都听不下去了:“这是儿歌。” 一把年纪了,大爷,你能不能不要装嫩? 陈立恒嘿嘿笑,大言不惭:“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地扫过了,桌子抹过了,床也清理的干干净净,铺上了被褥。 当然,用的不是学校新发的那套。那个还没洗过晒过,可不敢直接睡。 床上摆着的是他们千里迢迢从赵家沟背过来的那一套。 虽然听上去挺傻的,可他俩谁也没上过这个时代的大学呀,压根搞不清楚学校究竟会提供哪些东西。又怕北京冬天冷,学校宿舍又没暖气,人会冻的吃不消,索性把铺盖全背了过来。 崭新的呢,都是在赵家沟做的,去年刚说的新棉花。当地有人织土布,虽然粗糙些,但不用布票,做床单被套还行。 陈立恒坐在椅子上,看田蓝从上铺下来,就呆呆地瞅着她不吭声。 田蓝抬手看了眼表,赶紧催促他:“快点吧,时候不早了。” 陈立恒却伸手搂住了她,把人抱得紧紧的,声音闷闷的:“咱们要分开了。” 田蓝好笑:“还在北京城里呢,等礼拜天,我去学校看你不就行了吗?” 陈立恒还是委屈:“我说再也不要跟你分开的。” 一天都舍不得。 田蓝都想翻白眼了:“你去外面出差的时候,不也一跑就是好几天。” “那不一样。” 哎呦,有什么不一样?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矫情上了。 田蓝踮起脚尖,在他嘴上啄了一下:“好了,乖,赶紧回去吧。” 结果这人却腻歪上了,黏黏糊糊的,非要接着亲她。 天地良心啊,他俩在火车上沤了这几天,又这么一番忙碌,大汗淋漓的,身上的味道接近于绿肥。他怎么就不嫌臭呢? 陈立恒闷闷地笑:“不臭,很香。” 田蓝瞪眼睛:“你当是霉豆渣呢?越臭越香。” 他笑出了声:“我就好这一口。” 两人还在腻腻歪歪,外面的门敲响了,传来男生说话的声音:“田同学,你睡了吗?” 听声音,又是那位徐同学。 陈立恒瞬间气场变了,进入战斗状态,出去开门前还整理了下仪容,务必以最好的姿态面对其他雄性生物。 门一开,他展现出标准的微笑:“徐同学,你有事儿吗?” 戴眼镜的徐同学抬起了手上的暖水瓶,一板一眼道:“开水房已经关门了,我怕田蓝同志没水用,先借你们一瓶。” 跟在徐同学身后的舍管阿姨则满脸狐疑地看着陈立恒:“你怎么到现在还没走?这是女生宿舍。” 陈立恒赶紧解释:“马上就走,屋子这么长时间没住人,灰尘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