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田差。到时候咱们一人分个三五亩地,就够讨老婆生娃娃了。不比佃地主家的田种地来的强吗?” 何大勇差点儿没被他气死。 出息,就这点儿出息。张嘴闭嘴就是种田。你出来当兵就是为了种田吗? 李狗娃被他骂得不敢吱声,只能在心里小声嘀咕,这种田总比在枪林弹雨里挣命来的强吧。 陈立恒也听到了何大勇的骂声,转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要打仗啊,等着,有你打仗的时候。” 国破山河在,一寸河山一寸血,怎么可能不打仗。 隔了没两天,大家刚做好竹筒引水下山,连垄田都没改造好呢,在芦苇荡附近巡逻的侦察兵就传递回来一个消息。 有日本人的船出没。 “一趟接着一趟,不晓得是运兵还是运粮的,插的都是日本人的旗子,总感觉他们有大动作。” 何大勇翻白眼,说话半点儿都不客气:“你不废话吗?日本人连咱们国家都要吞了,他动作能小?” 陈立恒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有话好好说,对自己同志说话不要夹枪夹棒的。” 何大勇噎住了,只能愤愤地扭过头。 陈立恒却点了他的名:“你不是要打仗吗?立刻做准备,你一个,李狗娃一个,还有你,你,做好准备。” 娃娃脸士兵满脸羞愤:“报告长官,我不叫李狗娃,我叫李啸天。” 这可是先生给他起的大名。在他们村,请先生起名,要准备一刀腊肉的。他家穷花不起这钱,所以他从小到大都叫李狗娃。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最有学问的周先生特地给他起了大名,就叫李啸天。 以后,他是有正经名字的人呢。死了以后,墓碑上都能大大方方地刻上名字。 田蓝还是头回知道这事,不由怀疑这名字其实源自于哮天犬。 陈立恒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注意,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犯。” 士兵们都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陈副官,不对,现在应该叫陈长官了,居然会跟普通士兵道歉。 霍家军采取的是老派带兵方式,官兵之间壁垒分明,哪有长官跟士兵说对不起的道理。 陈立恒趁机强调:“我们是新式部队,我们游击队是抗日战士,我们人人平等,都为了不亡国而奋战,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他拿出地图,招呼田蓝,“你看一看。” 田蓝快速思索着历史上日军的进军路线,想来想去,现在这一波部队最有可能的进犯目标当是民国首府南京。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在地图上指了一道线:“应当是从这边走,渡过长江,切断守军的北撤之路。” 陈立恒点头,转身与同他们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去了。 龚丽娜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问田蓝:“真的要去打仗吗?” 刚上山那会儿,大家住山洞,吃粗粮,还要天天劳动,她们都以为自己吃不消了。 但是时间一久,周围人都跟你一块干活,似乎又没那么不堪忍受。 现在,大家在山上太太平平地呆着,这些当兵的又说要去打仗,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为什么不老实呆着呢? 田蓝有些无语,认真地看着她:“我们搞生产的目的是为了抗日。” 龚丽娜下意识道:“可是会死人的呀。” 她原本觉得军人上战场理所当然,对于抗日将士也是在报纸在街头看到的样子,并不了解他们真正的模样。 现在大家朝夕相处这些天,她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也就是这些当兵的不过是普通人,和她们一样是血肉之躯,饿了要吃饭,冷了要加衣。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非常可笑,完全不符合一个正常女师学生应有的头脑。但她必须得忠诚地面对自己,她就是这么想的。 旁边一位女学生皱眉毛,感觉同伴魔怔了。 “当兵吃粮饷,本来就应该上阵杀敌。这是他们的义务,他们必须得做的事。” 田蓝看了这女生一眼,语气温和:“现在谁给他们发军饷?你吗?” 那女生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低下头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