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一个叫做芷兰,一个叫做流月,也是一直伺候着顾珏,原本是备着给顾珏做姨娘的。两个丫鬟相貌都极好,当中芷兰更是针织刺绣的好手。这般好的丫鬟,在侯府里也是都被娇养的,跟半个主子无异。这次跟着顾珏来到燕州,虽然心中百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单她们两个被郡主点了名,要她们跟着呢? 另一个姓文的管事婆子,为人很是刁钻,却是个脑子不够用的。侯府中的管事婆子,数她不机灵,数她爱充大,不然也不会被发派到燕州来。 程远快步走到程锦面前,他应召回到京中述职,已前后走了近两个月。 两个月未见自己的女儿,程远再见程锦,先说的却是:“小侯爷来我们这边养伤,要好生照顾,你快见过小侯爷。” 程锦面上带着笑,就上前一步对顾珏行礼:“见过顾家大公子。” 程锦随后又对侯府来的那一干人笑着问了好,两个小厮立即打千儿回礼。那文妈妈却腰背挺直,只上下打量了一番程锦,又瞟了眼躲在程锦身后的珍珠,冷哼一声。随后文妈妈就像是没看到程锦一般,流月也学着文妈妈的样子装作没看见程锦。只有流月对程锦轻点了一下头,因为碍于文妈妈,也没多说什么。 程锦面上笑容不变,牵着珍珠在前引路,,带着一众人去了西厢房。看到顾珏住得是西厢房,旁的人还没说话,程远就先皱眉道:“怎么能让小侯爷住……” 程远的话没说完,就顿住了,就见屋子里收拾的干净齐整,东西一应俱全,家具看起来倒是比正房还好些。 程远惊喜道:“这都是什么时候置办的?” 程锦道:“刚得了消息,就置办起来了。只是我今儿才得了消息,这来得及收拾出这间屋子来,来不及别人收拾地方,今天就要委屈几位了。 文妈妈皱起眉头,她进去转了一圈儿,用帕子捂住了鼻子:“怎得也不熏熏香?” 程锦笑道:“听说顾家大公子病了,怕先熏了香跟大公子近些日子吃的药相冲,就没敢贸然熏香。我已备了檀香、丁香、乌沉香等香料。大公子想要熏什么香,我这就配来。” “香……”不知听进去了程锦的哪一处话,坐在木轮椅上的顾珏竟然开口说出了一个字。 但侯府来的一干奴仆奴仆没没什么反应,程锦也看都不敢顾珏一眼。只有程远兴奋道:“小侯爷要熏香,锦儿你好生配个安神的香料,给小侯爷用。” “大姑娘竟然还会配香呢,那就配吧。反正到了这里,也没什么可挑拣的了。”文妈妈瞥了眼顾锦,不咸不淡地说道。 珍珠听着文妈妈的语气不对,怎么都觉得文妈妈像是嘲讽程锦。珍珠立时有些恼了,刚想要说几句话呛回去。但是程锦却仿佛早料到珍珠会恼,立即悄悄轻捏了下珍珠的胳膊,珍珠就没敢应声。 方才还说没有什么可挑拣的文妈妈,过了一会儿就又挑拣起来:“你们程家就没有别的地方么?我们珏哥儿从没住过这么破败的屋子。” 程锦倒也不恼,只笑着说:“那妈妈四处看看,瞧见了中意的,就住过去。” 文妈妈竟也不客气,当真四周转了一圈儿,连正房都仔细看过,都不如意。随后又见顾珏哪里都不肯住,就只肯住在西厢房,文妈妈就只得皱眉道:“罢了,天也黑了,就先住让珏哥儿这里吧,也让珏哥儿早些歇着。” 文妈妈说着,就抬起眼皮扫了程远一眼。 这一路文妈妈辖制惯了程远,便嗤笑道:“你也不再是当初的养马小子了,说起来也要叫你一声程老爷了。但妈妈我到底比你长了几岁,也算是你的长辈吧。你如今是燕州守备,也是五品官了,怎么就将日子过成这般模样?做了这么多年,竟只赚下个两进的院子不说,连像样的家具都没几件。不去比别的五品官,便是七品官也没见过住这样的院子。按道理,守备也该有些油水的,怎么就过得这般落魄?是不是脑子不够活络,只守着每个月的月俸,不知道另寻营生。” 程远连连点头,羞惭道:“是,是,妈妈教训的是。 文妈妈随后就道:“我家那小子已跟你提过了,最是机灵的。你身边要是有了他……” 程锦听到这话,却笑着出言打断:“这位妈妈,许多玩笑可说不得。我爹爹是个老实人,知道是妈妈的玩笑还好,若是以为这是侯爷和郡主的指派,当真这般做了,那妈妈可是不仅害了我爹爹,可是连侯爷和郡主的名声都拖累了。为官清正,这是侯爷当初嘱托父亲的,如今咱家日子虽然清贫些,但也对得起侯爷嘱托父亲的四个字。” “我倒不知道做官的,除了尽心当差拿月俸,还能做什么别的营生?还能有什么油水?妈妈你是内宅里伺候人的,哪里知道官场的凶险。你们宅子里是可以搜刮些油水,妈妈你习惯了,并不当回事。可你们内宅就算被抓住了,主子还能开开恩念念情的,不去追究你们的错处,把你们放了。侯爷和郡主又是极好性儿的,更不会要了打杀了哪个儿。但法不容情,哪里容得了官员搜刮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