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灯笼左摇右晃,连着灯笼里的烛火瞬时熄灭,周围的花台竹林登时变成了摇曳的鬼影。 小厮们还在掏着火折子,一声尖叫忽然刺破耳膜。 李府正房,因着今日喜事,李老爷难得开口说要歇在大夫人的房间,大夫人魏茹自是喜不自胜,沐浴过后精心装点一番,没等多久便等来了喝得醉醺醺的李老爷。 酒醉见花娇,李老爷见到大夫人后与之呢哝软语一阵,正要躺进床榻共赴巫山云雨时,室内突然吹进一阵凉风,李老爷从娇花中抬起头,倏而见到床帘帐子上有一奇怪阴影,形似鬼魅十分可怕。 李老爷登时酒醒三分,下意识低头看向大夫人,借着昏暗的烛火,却见他身下刚刚还人比花娇的大夫人,此时却形容可怖,像极了一具被风干的骷髅头。 李老爷被吓得浑身发软惊叫一声,连连后退,还不忘随手拿过一旁的枕头猛地砸在了大夫人的头上,偏生那骷髅头跟没事人一样还从床上爬起来想要靠近他。 李老爷也是艺高人胆大,想都没想就给了那骷髅头一脚,连滚带爬的下了床逃出房门呼叫。 李老爷的呼救声很快吸引了院子里的大批家丁,纷纷举着火把和灯笼围在了正房门前,李老爷只穿着白色的中衣,站在闻讯赶来的李府管家身后指着他刚刚出来的房间道:“有妖怪!大夫人她变成了妖怪!” 家丁们听见妖怪,眼底同时闪过异色和疑惑,但见李老爷害怕的样子不似作伪,瞬间全都心有戚戚的看向那道房门。 被踹了一脚的大夫人,捂着脑袋走出房门,就见一大堆家丁门举着火把神色惊恐的看着她,大夫人不明所以的唤了一声同样神情惊恐的李老爷,话音刚落,就被持着棍棒的家丁们一棍子打在了身上。 大夫人痛呼一声倒在地上就听到自家夫君李老爷惊声叫道:“妖怪!快!烧死她!” “老爷,我——” 家丁们此时眼里都是大夫人形似骷髅的模样,举起手里的火把就要往大夫人身上丢去,一道白色身影却突然出现他们前面,拦下他们的动作。 “各位,不可,此乃活人,并非妖物。”白衣男子站在被众人围困的大夫人身前道。 家丁们被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吓了一跳,躲在家丁们身后的李老爷瞪了瞪眼,指着白衣男子质问道:“你是何人?怎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府中?” “在下天雪山白衣道人门下弟子谢长蕴,略擅玄黄之术,这位夫人,她并非是妖,只是因为沾染了秽物才变成这般模样,各位请看。”谢长蕴自报家门后,就转身看向坐在地上的大夫人。 大夫人此时形容枯槁,两个眼眶深深凹陷,脸色青黑,颧骨凸显,看上去可不就像极了骷髅头。 见到有人为自己说话,大夫人眼里滚落两行清泪,还来不及开口,染了丹蔻的手指倏而紧紧捏住自己的脖颈,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谢长蕴见状,立即伸出食指虚空画符,金色的符文在半空中若隐若现,最后一笔勾勒完成时,灵符很快被打入大夫人的眉心。 家丁们目瞪口呆之际,大夫人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只见在她微张的檀口中,一根通体乌红,足肢细密的节虫突然飞了出来。 “还想跑!”谢长蕴眉目一凛,起手摸向后背顿了一下又改换到腰间,取下绣着复杂黑色图腾的收妖袋扔向半空,顿时一张无形的天网拦住了节虫的去路。 乌红色的节虫在半空中挣扎,最后越变越小,直到被收妖袋收入囊中。 谢长蕴接住收妖袋,捏住袋子口晃了晃,随口解开系带,倒出一物道:“这便是那妖物,此妖物名唤熄,最擅寄于人身吸取精气,平日不显,待到被寄生的宿主即将油井灯枯之时则突然显露,使其形容可怖,状似妖物,便如这位夫人之态。” 谢长蕴温声细语的娓娓道来,莫名有一股使人信服的力量,家丁管家还有李老爷都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看了眼他手里那个宛如死去的节虫,又看向昏迷倒地的夫人,李老爷不确定的问:“这位……道长,我夫人她真得不是妖吗?” 谢长蕴:“不是。” 李老爷咽了咽口口水,又问:“那我夫人她怎么样了?她这个样子还能活?” “万物皆有因果,此物活而为妖,死后则为大补之物,碾成粉,就水喂之服下,便能回复大半生机。”谢长蕴说着,伸手将手中已经死去的妖物身体递上。 李老爷不敢伸手去接,踹了一脚家丁的屁股道:“还不快去把它碾成粉喂夫人服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