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送去卫生所了,也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怕是凶多吉少。」 蓝安淑走到阿彬面前,「你说的真的吗?」 「嗯,我经过產婆倒下的地方,地上都是血。」 蓝安淑感觉心脏暂停了一瞬,差点把手中的花瓶摔在地上。还来不及思考,身体便自作主张放下花瓶,跳上脚踏车。 「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去卫生所看看!」 蓝安淑拚命加快踩踏板的速度,全身汗水淋漓,甚至连脸上也沾满汗水,视线突然变得模糊,她才发现那是泪水。 她抹去泪水,心乱如麻。 她不得不承认……她好害怕刘丰昭就这么死去,她好害怕再也见不到刘丰昭。 卫生所是距离芳崙庄最近的医疗机构,在南边溪流对岸的城镇,算是乡间小型医院,有政府派来的医师驻点,庄里的人受伤生病时都会前往就诊。 蓝安淑一路没踩剎车,横衝直撞,最后把脚踏车放倒在路边,气喘吁吁奔进卫生所。 她睁大眼睛查看每个角落。 身穿制服的警察拿着文件从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出来,煌仔的母亲阿灶婶跟在警察后,「那就拜託警察大人了,请你们一定要抓到可恶的强盗。」 「那是当然。」警察点头致意,转身离开。 阿灶婶发现了蓝安淑的身影,快步走向她:「哎呀,蓝小姐,你来看刘產婆吗?」 「嗯,她怎么样了?」 「菩萨保佑,她醒了!」 蓝安淑放下心中的大石。 「你快去跟她说说话,她头被打伤了,医生说看起来没事,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脑子,要住院哩!」阿灶婶边说边把蓝安淑往病房里推,「她半夜来帮我媳妇接生,想不到回去路上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真是吓死人了哩!」 「呃!」蓝安淑惊慌失措,却已经被推进病房,与坐在病床上的刘丰昭四目相交。 刘丰昭是在香蕉田旁被从暗处衝出的不明人士打劫,她死命不肯放下助產箱,一度跟对方扭打起来,最后对方拿硬物把她砸昏了。现在她头上綑着一圈绷带,双肩和右手手臂手掌也包扎,痛感侵蚀着她,不曾间断。但见到睽违一个月的蓝安淑,她仍旧心情欢腾,嘴角自然勾出笑意。 蓝安淑心跳加速得比方才骑车时还要快。单单一个微笑,什么话都没说,她为什么要心跳得这么快?她只想逃跑!「呃……你伤得这么重,要不要帮你联络家人?」 「啊,我都忘了这件事,还是蓝小姐比较聪明。」阿灶婶对蓝安淑比出大拇指,「刘產婆,你需要联络谁?」 「我家人都不在了,不用联络啦。」 蓝安淑心头一凛。虽然她知道刘丰昭被卖,但她不知道刘丰昭已经完全无依无靠,孤身一人…… 阿灶婶更显意外,眉目间尽是同情,「什么?不知道你身世怎么可怜……」 「不过,要打电话给台南市的吕妇產科医院,请他们帮我送一个新的助產箱来,整个助產箱都被偷走了……」 「那个强盗真的有够可恶,居然连救人的东西也敢抢,一定会被天打雷劈!」阿灶婶愤慨地唸着。 助產道具价值不斐,刘丰昭大概也因此被强盗盯上吧。蓝安淑转过身,「那我去借电话──」 「不不不,蓝小姐,电话我去打就好了,我还想去一下厕所,你帮我照顾一下刘產婆。」 「呃……」 蓝安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阿灶婶快手快脚走了,留下她和刘丰昭单独待在病房里。她呆立原地,感觉吸入肺里的每一口气都充满困窘、紧绷与尷尬。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