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沈羡之终于抬起头看了过来。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苏泽不由得来了兴致,声音也扬了起来:“我看了当年的卷宗,金发塔塌了之后,朝廷派了专人去查,发现建造金发塔的那批石料,是有问题的!” “石料?”沈羡之微蹙了下眉,“什么问题?” “按照卷宗里的记载,那些石料大多有裂痕,承受不住多少重量,按理来说都是劣质材料,不能拿来修造建筑的。” “可不知怎的,那些明显有问题的石料,竟然用在了金发塔上,还通过了各种检阅。结果塔修成的那天,又是挂牌匾、又是进塔参观的,那些石料根本承受不住重量,直接就给裂开了。” 苏泽摊了摊手,“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朝廷认为是工部贪污腐败,所以就......” 沈羡之听完这话,沉默了一瞬,有些疑惑道:“按工部的章程,石料开采应当有规范,怎会出现这样严重的疏漏?” “这事儿怪就怪在这儿。”苏泽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又继续说道:“我昨夜特意查了工部的章程,那石料从开采到运输,从修建到完工,全程都有人审查。结果不知怎的,竟没有一个人发现石料的问题。” “审查之人何在?” “早就都死了。”苏泽无奈道,“在金发塔倒塌的当天,就被朝廷下令,当场处死了。” 沈羡之默了默。 他直觉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修建金发塔是举国关注的大事,单凭一两个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瞒天过海,以致造成泼天大祸? 但如今死无对证,即使想找证据,恐怕也很难了。 他回忆了一下苏泽刚刚的话,忽然发现了什么,敏锐地问道:“当年那批石料,是谁负责运输?”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漕帮。”苏泽说着,狐疑地看向沈羡之:“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要去跟漕帮打交道?” 沈羡之默然。 “你真这么想?”苏泽突然紧张了起来,“你可知道,漕帮那些是什么人?只要有人给钱,他们什么都敢运,估计连杀人越货的事都干得出来。” “既如此,当年朝廷又为何找他们运石料?” “还能为什么,便宜呗。”苏泽无奈道:“开采石料的地方离盛京远得很,要是走陆路,不仅贵,而且还很慢。但要是走水路就快多了,也能省下不少钱。” 沈羡之微微颔首,正想继续问些细节,余光突然扫到门外一个身影。 只见那人身着下人服装,头发简单扎起,手中虽然拿着扫帚,却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便向前凑近,似是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沈羡之嗤笑了一声,施施然品了口茶。 苏泽有些疑惑,朝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待看清那人是谁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燕春楼的那个花魁!”苏泽惊讶道:“羡之,她怎么会在这儿?还穿着下人的衣服!” 门外那人听见这话,浑身突然一僵,尴尬地立在原地。 苏泽仍有些反应不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阵,不可思议道:“羡之,你不是说对女人没兴趣么?怎么还在家里藏起人来了!” 沈羡之并未答话,只意味深长地看向秦婉。 秦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僵硬地走了进来,僵硬地行了个礼:“见过苏大人,见过小侯爷。” 沈羡之并没回应,打量了一眼她的穿着,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主动。” “……多谢侯爷,既然借住此处,总得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秦婉不冷不热道。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