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知情的人说,因为热疾会传染,尚书府怕引起瘟疫,便下令将二人尸体在郊外烧掉。属下查过,郊外确实有二人坟冢。” “因为这件事,工部尚书与妻子家人交恶,此后便再也没有往来。” 沈羡之顿了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道:“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那女子姓秦,单名一个婉字。” 秦婉。 沈羡之默念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若她真是工部尚书之女,那便……好了。 “明天挑几个口风紧的侍女送过去,要是她不想要就算了。” “是。”吴安应了一声,迟疑了一瞬,又道:“侯爷,真要让她住在侯府么?她的身份尚且不明,是敌是友还不确定。” “为何不住?”沈羡之看着那轮明月,语气淡淡,“若她是友,自是不必担忧;若她是敌,人在侯府,还怕她翻出什么浪么?” “侯爷说得是。”吴安抱了一拳,随即便匆匆退下了。 书房很快便安静了下来,沈羡之独自站在窗前,看着那亘古不变的月光,不由得想到了五年前那晚。 那晚的月亮,也如今夜这般明亮。 他听说了工部尚书的消息,急急便去找父亲商量。 可不知为何,向来与工部尚书交好的父亲,这次竟丝毫不愿出手相救,甚至也不让他插手此事。 当时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那人是冤枉的,明知此事另有隐情,却要选择缄默不言,选择明哲保身? 直到他见到皇上,直到皇上请他出任梅花卫的职位,他才开始明白。 有些人并非枉死,而是主动选择了牺牲。 沈羡之看着远处的月色,沉默了良久,才低下头,拉开了窗台边的屉子。 里面放着一只精巧的木匣,用一把独特的锁仔细锁着。 那锁设计十分巧妙,通体没有锁孔,只有两片金片,互相镶嵌在一起。若不是熟知这锁结构的人,对此将无从下手,完全无法解开这锁。 因为这锁的形状,仿佛两个久别重逢后拥抱在一起的人,所以名叫“团圆锁。” 团圆么。 沈羡之自嘲般地笑了笑,随即熟练地将那锁打开。 只见匣子里一块长条形玉佩,通体晶莹剔透,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一汪清澈的泉眼,纯洁而恒久。 玉佩上没有一丝瑕疵,只在正面雕刻着四个大字:国泰民安。 沈羡之拿起那玉佩,迟疑了许久,终于挂到了腰间。 * 吴安离开书房,没走几步,便听见有人叫他。 “吴护卫。” 吴安一惊,忙回身抱拳行礼:“沈侯。” “免礼。”沈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沈羡之今日,可是带了一位姑娘回来?” “回沈侯,是的,如今人在客房歇息。” 吴安低着头,一五一十地回答,手心却微微渗出了汗。 沈侯向来不苟言笑,语气虽然平静,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饶是吴安在侯府待了许多年,每次见到沈侯,都止不住微微发颤。 更何况,这沈侯和小侯爷虽是父子,关系却一直并不算好,尤其是五年前那件事后,两人更是形同陌路。 只是沈侯向来不过问小侯爷的事,今日怎么突然问起了? 吴安紧张地站在原地,却听见沈侯又道:“是哪家姑娘?” “呃……”吴安一时语塞,不由得捏了把汗。总不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