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军中长大,一年在家中待着的时间也就年终那几个月。 待到他彻底回了皇城,妙婉公主早已经盛名在外,而再之后,便是大哥战死,父亲蒙冤被贬谪,他到了郭妙婉身边做侍卫。 两人的人生的轨迹本该一生都不重合,但世事就是这般难料。 黎宵和人换班,站回了郭妙婉的屋门外。他有些嘲讽地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郭妙婉得圣恩偏爱,却行的都是险恶之事,没有人怜她爱她,这是报应不爽。 “快,进来两个人!” 屋内这时候突然有人命令道:“力气大的进来两个!” 隔着门,黎宵也第一时间就听出了这声音是郭妙婉身边大丫鬟——甘芙的声音。 他上一秒还想着郭妙婉活该,下一秒便已经身体先脑子一步,不听使唤地冲进了屋子。 “过来,按着小姐,” 甘芙和辛鹅已经满头大汗,郭妙婉更是宛如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衣衫侵透,脸上泪痕斑驳,头上还扎着太医刚下的银针。 “求求你呜呜……” “放了我……呜呜……” 郭妙婉在睡梦中,哭得鼻尖和眼尾通红一片,黎宵快步冲上前,按住了她的手臂。看到她的指甲,已经将她自己的手臂和脖颈挠出了一条条的血痕。 湿透的衣衫将她曼妙的身形勾勒出来,她的嗓子却已经因为求救嘶哑到不行。 黎宵整个人懵了下,郭妙婉这副样子,正是他臆想中想要让她变成的痛苦求饶的模样。 他恨她,这毋庸置疑。 可是这恨,在看到了她真的变成了这样,深陷在噩梦之中无法自拔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悄无声息地变了味道。 她因为别人才变成这样子,这如何解恨? 她该是因为他变成这样才行,只有这样才能真的消减黎宵心头之恨。 他想看着她在他的手中挣扎求饶,看着她对着自己哭泣忏悔,看着她因为自己,露出这种痛苦却又无法自拔模样…… 黎宵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猛地松开了郭妙婉的手臂。 太医正在行针,郭妙婉的手臂一被松开,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的脸上。太医一把年纪,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挨过揍,手一哆嗦,一针险些扎进郭妙婉的眼睛里。 好在黎宵回神得及时,及时抓住了太医的手腕。 可是郭妙婉的头上还顶着针呢,她要是翻滚起来,实在太危险了。 于是黎宵脑中烦乱,不敢碰她看她,觉得自己是魔障了。 不得已,抬起手掌,直接朝着郭妙婉侧颈一劈。 郭妙婉登时软绵绵地老实了。 ☆、我想怎么样?!(这样,你看着,我钻一次虎...) 黎宵把郭妙婉一掌劈消停,他身后的死士都拔刀顶在他的后心了。 幸好太医摸了一把自己被抽的老脸,为黎宵说了一句话,“这样正好,免得公主伤了自己。” 辛鹅看了一眼持刀的死士,死士还刀入鞘。 郭妙婉安安静静地陷在被子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平日从没有的无助和脆弱。 黎宵压抑着心中难言的施/虐欲,转身站到了远处,垂眸不再看向郭妙婉的方向。 他小时候,很喜欢一只鸟,是在树上摸出来的雏鸟,毛茸茸的。他一凑近,就会黏过来张着嘴要吃的。 黎宵照顾得很精心,也最终养大放飞。但是在这期间,他曾经无数次,将它弱小稚嫩的身躯托在掌心的时候,想要将它扭断脖子,让它软绵绵地死在自己的掌心。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