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兴府里的婚嫁也是安静进行,除了陌生人看到觉得有点怪异外,知道情况的人也很理解。 客房内,桑愿在自己带来的被子里睡得正香。别人出门带各种法器,他倒好带的是被子,还惬意地缩在里面。 许是被子很暖和,连带着他的气息都温热平缓,瓷白的脸上是健康的红晕。睡着的桑愿眉眼舒展,羽睫微微下垂形成半扇弧形。银色发带被他放置在枕头一侧,跟剑君发色过于相近的颜色让人乍一看说不定会误以为是一缕银发放在旁边。 散开的墨发大部分被他压在头下,只有少许的几缕调皮地窝在他的脸颊旁,发尾落在唇边。可能是有点痒,他在睡梦中舔了舔,直到柔软的唇上沾上柔润的水光才作罢。 乌发雪颜,容色里自带的一点清寒在夜色中消失不见,只留下皎若白玉的面容和雪中红梅的柔嫩。 冷......他下意识地嘟囔一句,身子又往被子里缩了一点。 戚宁安被他无意识的声音从呆愣的状态惊醒,他如梦初醒般匆匆别过头,后才想起桑愿正睡着根本发现不了自己。 他竟然...看...得呆住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神志清醒的他本该就此离去,却眼睛却不听使唤地掠过那抹嫣红,一反常态地朝前走了一步,离睡梦中的人更近了一些。 大乘期的修为,在此时竟然沦为掩饰自身气息的存在。 周身冷意内敛后,桑愿没有发现他,自顾自地睡着。可戚宁安却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节出现奇怪的干渴。 那润泽的双唇在此时已经没了表面的水光,可谁看了都会相信里面的汁水会更加充盈。 戚宁安的呼吸本能地一窒,脚已经又向前移了半步,直到天衍剑发出危险警示后的动静把他从这种如梦似幻的场景中拉出。 我这是怎么了!当真是疯了! 他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的惊愕,猛地后退几步,神色行动间竟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到最后,他只来得及甩下一个隐形的防御阵法,随后抓着天衍剑匆匆转身,竟是连回头都不敢。 银发随着他的动作划出银色弧度,桑愿睡得一无所知,客房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府君府内,咳嗦声断断续续地,时而轻缓时而撕心裂肺,到最后发出的竟是痛苦的闷哼。 府君!凤定看着地上的黑血大惊,急忙上前一步给他输入灵气,可惜哪怕他抽干浑身灵气都如小溪注入辽阔海洋没有半点变化。 在他对面,兴府的府君凤候英俊的脸上皮肉深陷,上面隐隐有奇怪的红色符文游走,凤定刚才输入的灵气在这些符文的作用下犹如火中水份蒸发。 不必浪费灵气。凤候又咳出一些黑血,对他摇摇头,这是我们惊醒那位得到的诅咒,凭我们无法解开。 凤定脸上悲痛,不忿道:那位该是我们同族,说声老祖宗也不为过,为何会如此对你? 凤候听出他语气中的埋怨,低声道:以后这话不准再说。 见他脸上怨恨之色更甚,他叹了口气,说道:他已失去神智,不然怎会如此。 更多的,他也不知道了,先前唤醒那位时耗费了大半精元,现在他压根没有力气去打探那些男子失踪之事。以他跟凤定的修为,也触及不到那片空间。 不仅如此,他还感到血脉里的那丝牵引在逐渐消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失去,到时候恐怕整个兴府都会陷入凶险之中。 剑君还没回来吗?他问凤定,又咳出一口黑血,脸上血色愈发少了,这副虚弱消瘦的模样哪里像一位元婴期的修士,说是凡俗间病入膏肓的凡人也不为过。 凤定担忧地看着他,末了也只是摇摇头:还未,先前他匆匆而走估计是感应到什么,剑君已臻至大乘期,即使找不上那片空间,但也该没有危险。 凤候听了,嗓音沙哑: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凤定赞同地点点头,安慰他道:剑君定能帮我们解开诅咒。 嗯。凤候却有点漫不经心,放在唇边的手不知何时握成拳头,他的双唇早已失去血色,整个人呈现一种颓废的无力感,可只有一双眸子深处宛如点着地火,透出别样的疯狂来。 凤定没发现他的异常,而是如先前一样把地面处理干净,免得剑君见了不喜。 已是深夜,高空中只有几颗碎星,微弱的光芒在黑夜中苦苦支撑。 两人面前的门并未关闭,因此当戚宁安出现时凤定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他语气恭敬:剑君,可有什么发现? 戚宁安的视线扫过凤候时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只是他脸上天然冷意让人不敢太过靠近,便也无法察觉到这点小变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