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州长大,与家中父亲长兄皆是不亲厚,这才回家里生活,处处小心,如履薄冰,侯爷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林雪芙说着说着,也不知怎的,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不由得悲从中来,眼眶一红,那泪珠儿便跟金豆子一般,在脸颊上滚了滚就落下。 “你这般气咻咻地说走便走,倒是觉得无甚,可我要怎么跟父亲兄长知道,他们要是觉得我惹您生气了,肯定得罚我了……” 沈从白在大理寺审案,可没少见人哭泣,便是那些再好看的姑娘,在他面前哭成个泪人,他也不会心软半分,要不然也不会叫人说是冷面冷心。 但这会儿,他却是见不得面前这小姑娘哭,明知她就是装装样子,可真见那金豆子落下,他心一下子就软了。 眼下就是她要什么都给她,只求她不要再哭了。 他蹙着眉头,连忙说道:“莫哭了!我不走了!” 可他不说还好,一说,那小姑娘哭得更带劲儿了,那金豆子就跟不用钱一般,倾倒而出。 沈从白只觉得胸口都疼了,知道这姑娘就是个爱避闲的,便说道:“三姑娘再哭,让人看到了,那就真的是说不清了!” 这画面确实是更容易叫人说闲话,林雪芙这般一想,那泪顿时就止住了,拿着帕子细细地擦着泪珠儿。 沈从白见她说不哭立时不哭,又有点被气到了,可再一看小姑娘白嫩嫩俏生生的脸上,那一双杏眸因为哭了这会儿又被寒风一吹,冻得通红,睫毛上还落了两片雪花片儿,瞧着都可怜。 气着气着那气就又消了,看着那娇娇的小姑娘,还得压着声音对她说道:“把帷帽往下再拉些,别沾了雪花,回去拿温水把脸上的泪珠给洗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林雪芙掀起了眼皮望着他,那声音又娇又软:“那侯爷用了晚膳再回去?” “嗯。” 林雪芙一听到他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又乖乖巧巧地福了福身:“那雪芙先回去了。” “去吧。”沈从白摆了摆手。 林雪芙这才转身往回走。 冬日里就不能哭,她的皮儿嫩,这一哭,那泪落在脸上,再吹上雪风,脸颊就疼了起来。 她低着头,用力地将帷帽拉低,就恨不得将整个脸都捂紧才好。 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沈从白。 就见那人还站在那儿看着她,见她回头,竟是笑了起来,还伸手对她摇了摇,让她赶紧走。 林雪芙看着他笑,懵了一下,只觉得这厮果然是个阴晴不定的主。 说气就气,说欢喜这就欢喜了。 欢喜个什么呢?她真没懂。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欢喜了就好,可别把气撒在她大哥哥身上才好。 林雪芙于是隔着远远的,也冲着他咧着嘴儿笑了一下,吸了一口儿冷风后,就果断地转回头继续走了。 沈从白看她转身走了,这才收回了目光。 心想着这小姑娘嘴上说得冷情,倒还是有点他的心,走着走着还知道回头瞧一瞧他。 罢了,不生她气了。 林雪芙这一往回走,好巧不巧,就与那绕着道绕到他们后面的林德才林博峰撞了个正着。 “爹爹,大哥哥。” 林博峰看着妹妹,想着自己与父亲这一番行为,有些难为情。 林德才倒是半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从容不迫地问林雪芙:“雪芙,可有看到宁江侯爷?” “回爹爹,方才侯爷在园子里迷了路,我正巧遇上了,便把他送去明堂了,他这会儿就在那边,你们赶紧过去吧。”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