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冬天,奶奶生了很严重的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儿女们打过两回钱,见这是个无底洞,渐渐冷淡下来,电话里总是推脱。 奶奶心灰意冷,不再跑医院拿药,有一天干完农活昏倒在田地里,被乡亲们抬回家后,咳出几口血。 好不容易找到遮风挡雨的地方,眼看又要坍塌,项嘉怕得厉害。 她整夜都没有合眼,给老人喂水喂药,屏息凝神听着微弱缓慢的呼吸,一颗心越悬越高。 第二天早上,她下定决心,拿出身边仅剩的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那个女人心情好时赏赐的零花钱,她一分都没花,日积月累,数目不小。 足够拿来救命。 取钱要冒一定风险,但她没有别的路可走。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病死。 项嘉非常谨慎,乔装打扮后坐上前往县城的公交车,步行大半天,选择一个毫不起眼的自动取款机,提出一笔钱。 她带着浑身冷汗回去,送奶奶进医院接受手术。 手术很顺利,一周后,奶奶已经能够下床走动。 这时,护士再次通知缴费。 伤口还没拆线,术后的康复过程也需要持续吃药调养,还有日常生活开支,桩桩件件都要花钱。 项嘉咬咬牙,打算再取一笔钱。 这次跑得更远,颠簸叁四个小时,几乎出省,选的取款机更隐蔽。 可她不知道,她那位名义上的好妈妈,已经联合新买主,布下天罗地网。 被几个黑衣男人截进小巷的时候,手提袋里的钱撒了一地,项嘉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以为是沉家兄弟寻仇,顾不上害怕,本能地呼喊:“我的钱!我的钱!” 那是给奶奶续命的钱。 有人从车后座跑出,裹着一身的高级香水味,保养得宜的手捂住她的嘴,帮着往车里拖。 项嘉看清她的脸,只觉天旋地转。 高跟鞋踩在红钞票上,女人对保镖们颐指气使:“捡起来分一分,算是你们的辛苦钱。” 项嘉的嘴已经被胶带封上,满脸是泪地瞪着血缘关系上的母亲。 女人不甘示弱地回瞪,声音尖利:“你差点儿害死我知不知道?” 沉家兄弟找不到她,只能拿她唯一的亲人出气。 设下陷阱诱嗜赌如命的女人入套,欠下巨额赌债。 债主不是善茬,见女人风韵犹存,押进会所接客,专给口味特别、手段狠辣的大佬们当消遣,几个月下来,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女人走投无路,再次动起女儿的主意。 好在从小到大的写真照片都有留底,配上弹钢琴、跳舞的拍摄素材,服务金主时被迫录制的小视频,全部存在手机里当敲门砖,看见目标客户,便拿出来推销。 对项嘉感兴趣的男人不在少数,一听她已经失踪多时,立刻翻脸,骂女人拿自己当冤大头。 只有卫昇表现出强烈兴趣,答应帮她找人,如果对货物满意,还愿意出手摆平沉家兄弟。 这会儿,女人挤在车后座,一边检查项嘉身上的绳索,多打几个死结,一边骂她不省心:“沉家那么有钱,给他们兄弟俩生孩子有什么不好?哄得人家高兴,说不定还能给你个正经名分!非要瞎折腾,把我也搭进去,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债!” 项嘉挣扎着踢她踹她,狠命往玻璃上撞。 女人连忙护住她的脸,叫道:“你给我老实一点儿!我好歹是你妈,再生气也不会害你!你别激动,先听我说——卫先生手眼通天,年纪不大,长得也好,要是入了他的法眼,咱们母女俩就能把沉家踩在脚底下!” 她唠唠叨叨说个没完,大概意思就是,项嘉已经失去生育能力,这辈子只能做个玩物。 给有钱有势的男人做玩具,比寻常人家的正经太太还风光。 这就是她的命。 项嘉被众人带进别墅,严加看管。 傍晚时分,卫昇牵着洛克走进来,高大的身形隐匿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眼眸闪烁着兴味的光。 他看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