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海沧船风小亦可以行动1,所以临战时主要由海沧船来对敌。” 原来如此,原来蔡京专为他的水师选择了规模较小的船只作为战舰。 “您再到这边来看——” 林乐生将明远引至另一面船舷一侧,指点他看。 “那些小船便叫做‘开浪船’1,更小,吃水只有三四尺,最多可以载三五十人,那些便是用来哨探和水上剿匪时保卫进攻的战船了。” 明远望去,只见钱塘江宽阔的一眼望不到边的江面上,大约有十多条比海沧船更小的船只正一字排开,摆开了阵势。 这时蔡京距离他不远,明远听见蔡京语气淡淡地在询问:“所有的船只都就位了吗?” 与林乐生服色相同的一名校尉大声应是,一丝不苟地将蔡京的问话重复了一遍,并给予肯定的答复。 蔡京颔首,陡然拔高了音量道:“传我的号令到每一条战船上,各人严阵以待,海寇来袭,你我皆肩负报国守土、护卫民船之责,不可稍有松懈。” 蔡京的话马上就被一名嗓门极大的小校重复了一遍,声音在江面上远远地送了出去。 远处十几条小船上,各自有士兵向大船这边挥手致意,表示蔡京的号令都已被收到。 随即蔡京紧绷的脸色放缓了,笑着补了一句:“再告诉大伙儿,若是这次演练没有出岔子,上岸了立时就有犒赏!” 消息同样被送出去,远处各条战船上的气氛又有不同。 隔得这老远,连明远也能感到似乎士气又高涨了些。 蔡京虽然是个文官,训练水军也一样能够身先士卒,恩威并施——这的确是令明远感到佩服的地方。 明远正在胡思乱想,忽见宗泽从船舱里冒了个头出来。两人当场来了个面面相觑。 “怎么是你?”明远问。 宗泽冲明远一扬手中的书卷,道:“我是‘航海社’的社员啊!” 这少年手中的书卷明远在海事茶馆里见到过很多次,正是那本《航海书》。 明远眨眨眼睛:他实在是没想到,蔡京为了训练水师,竟然求到了航海社头上? ——确实挺懂得利用所有资源的。 “蔡县尉训练水师,向航海社提出,想让我们传授些方法,好让他麾下水师在大海里行船时,懂得如何用磁针指明方向,如何辨认水道,如何用星辰确定时间和方向……” 宗泽列举的这些,都是航海社已经总结出经验的项目。 “航海社觉得,这正是个学以致用的好机会,所以我就来了。” 宗泽笑嘻嘻地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的缘故,明远越来越觉得宗泽这少年的笑容和种师中的越来越像。 “可是你……这点年纪……难道不怕晕船吗?” 明远这是起了护犊子的心思,觉得蔡京把“未成年人”征调到战船上使用,做得有点不够厚道。 宗泽笑着摇头:“明兄放心,我又不是种端孺!” 明远想想:也是…… 谁知宗泽突然凑近了对明远小声说:“再说了,也是端孺拜托我来照看着您,看看那位蔡县尉会不会对您有什么不利!” 明远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红:果然那小鬼头什么都是知道的。 然而宗泽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当下凑近了继续问:“您和蔡县尉有什么过节没有?” 明远还能怎么样——只能拨浪鼓式摇头否认呗。 他让宗泽尽量不要分心,在这海沧船上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 这时,演练已经开始。 蔡京组建的水军,所用的士卒大多都是两浙路本地人,更有不少是就住在这钱江两岸的“弄潮儿”,各个水性精熟。 但水性好并不意味着就一定擅长水战。 蔡京的海沧船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