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道观耽搁了一日,长林老道捞够了,终于磨磨蹭蹭启程。一路上作风不改,在长途跋涉,数次打尖之后,又拖了一日,才在第二天傍晚到了盘城。 此时,离着程浙出殡的日子不足两日了。 两人脚踏祥云,金光护体,仙鹤环绕,摆足了世外高人的架势,终于到了盘城城外风林观。 和程钧想的一样,长林老道选择了风林观作为下榻的地方,毕竟盘城太小,里面没有大宅,住到城里挤在院子中,未免有失身份。还是在道观驻扎,既方便宽敞又挑不出错儿来。 在云头上,长林道人指着风林观道:“老弟请看。这里就是风林观。哪里的观主是我们老朋友了,已经筑基成功。按照道理来说,他是应当高升做道城守观观主的,只是一来没有合适的缺位,二来他自己也喜欢做个逍遥的子孙观观主,横竖盘城没有守观,他就是个实际上的守观,还不受条款约束,真是会享福的人呐。我和他颇有交情,也有十年没见面了。” 程钧点头,道:“这三清子孙观的排场,也不逊于道城的守观。” 长林老道笑道:“那个自然,这老儿比我会赚钱。而且长袖善舞,特别懂事。上一次我私游路过此地,不过是进去小憩,他竟然事先得了消息,率领一城的修士前来迎接,那盛大场面,至今难忘。咱们到这里的消息早三日之前就发了过来,那老儿必然已经将这个消息卖了出去,那些家族自然早有准备,到时咱们就能看到极其盛大的欢迎场面。老弟的架子要端住了……” 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这时祥云已经到了守观的上空,地下情形一览无余。只见道观门口一大片空地,孤零零站了一个老道,两个道童,哪有什么热烈欢迎的人群?连观外的松柏树林,都显得分外萧瑟。 程钧看了一会儿,转头道:“必然是我们飞得太快了。那些欢迎的人一会儿就来。” 长林道人闻言,脸色由白色转为了淡绿色。 那风城老道倒是礼数不缺,带着人迎接之后,也是客气寒暄,将两人引进了道观。 进了里面的礼宾楼,那风城老道道:“两位上使远道辛苦,先请两位安置下,一会儿开宴席接风洗尘。”程钧答应,先跟着道童去了。 长林道人见他去了,蹭的站起身,道:“我说道兄,你是扫我的脸面是不是?我在外面如何吹嘘于?你弄出这样寒酸的样子来,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搁?”说着啪啪的拍自己的脸。 那风城老道道:“道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这不是迫不得已么?” 长林道人道:“你他妈什么迫不得已?今天第一步就丢脸了,上使面上不说,心里肯定存了不满。往后你给我警醒点。把你们最好的院子,水边上那栋院子叫什么来着?流觞水榭什么的,给上使预备下吧。我这边委屈一点不要紧,上使是不能委屈的。” 那风城老道道:“我正要说这件事——道兄也警醒点吧。流觞水榭前日住进来一个了不起之极的人物,已经住了两日。我可不敢让她腾地方。她喜欢清静,讨厌人多,所以我怕打扰了她,也没敢在观门口摆多大的排场。你和上使也委屈一下,不要大声喧哗。横竖她明日就要走,你们暂且忍耐一日,过了明日,我加倍把热闹补回来。” 长林道人闻言大怒,就要拍案而起,道:“什么人胆敢——”说了一半,突然泄了气,放低了声音道:“什么人这么厉害?是道宫来的吗?还是那个大道派?”这两日他连连遭遇大人物,都是他要巴结的,不由得小心了不少。 那风城老道道:“那人来头啊,说出来吓死人——若论身份,是盛天顶尖的大派嫡传弟子,若论职司,是道宫的银霄令使者。不管怎么算,也比我高一大截。比道兄如何,道兄自己掂量。” 长林道人差点没把满杯的茶水泼出来,结结巴巴道:“银……银霄令使者?是专程来盘城的吗?难道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