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那一剑再偏半分,我就不能活着回来见你了。我若被杀被俘,你又该怎么办?” “……你还没有见过成简罢,他是我的侄子,你便是他叔母,你见了一定会喜爱他的。我们的女儿,想来定会比他生得更好。” 酒后吐真言。花颜浑身发抖,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她得让他清醒过来。 “左耀卿,你醉糊涂了,我们不可能有孩子的。”花颜一字一句道:“永远都不会。” 然而酒力未散,男人依旧试探着去吻她,欲色渐浓。花颜想要下狠心推开他,可唇齿缠绵间,她又听见左耀卿说了最后一句。 “……江州的那片莲湖,我已经百年未见了。” * 第二日醒来后,左耀卿头痛欲裂。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来的清平居,又是怎样同她滚到榻上的,可望见花颜满身的痕迹,一切也都没必要再多做解释。 他骗不了自己的真心,既然不愿意放手,那感情这件事总归要有一个人先低头。 自争吵后,左耀卿头一回软了声气。他想,闹了这么久,也该够了。且当花颜从前同自己虚与委蛇都是利用,可他就不信,难道当他的左二夫人就一定比当家主夫人逊色? 兄长自继任后事务繁多,这些年也不知怎的,道心不稳,以至于修为长久停滞不前。虽说他眼下还不能超越兄长,可假以时日,他的修为与战功都会比兄长更加显赫。 她爱慕虚荣又怎样?整个修仙界也难找出第二个比他更有前途的修者,他会满足她的全部虚荣。 可听了这些,花颜根本无动于衷。她看着左耀卿眸中显而易见的讨好与期盼之色,冷冷回道:“发泄完了就滚吧,以后别再到我这里来了。” 左耀卿看着她面上浓浓的抗拒与嫌恶,只觉得平生所受的最大耻辱也不过如此了。 一个男人,可以为了心爱的女子退让,可他决不允许自己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她脚边摇尾乞怜。 他的底线在哪,花颜再清楚不过。果然,之后许久,左耀卿都没再到她这里来。 他不来,花颜也不担忧。她开始习惯于每日晚间抚琴,不多不少,只半个时辰。而曲子却始终只有那一首。 又一日,阿撰午间来时劝她:“夫人但凡把研习音律的苦心用叁分在二爷身上,也不至如此。这段时日,二爷总把自己关在静室里修炼打坐,一坐就是一夜,恐怕再过不久便要去长留山上闭关了。” 花颜听了,随口应付道:“那你记得替我恭祝他修为大进,早日得道飞升。” 阿撰头一回听人把“得道飞升”说得像“速速去死”,他立刻摆了摆手,不敢再劝。花颜知他本性纯善,想了想,终于软了声气道:“这样吧,劳烦你今日晚膳后,替我送些糕点给他。” 阿撰难以置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重复道:“送些糕点……给谁,给二爷吗?” 花颜含笑点了点头:“不错,你就直说是我的意思,他若不信,且让他亲自来问我便是。” * 用过晚膳,花颜净手焚香,端坐在琴案旁。 从指尖流泻而出的阵阵琴音哀婉动人,这首曲子,她早已烂熟于心。花颜完整无误、行云流水地奏完了一遍,可第二遍一起头,她便弹错了一个音。 窗外,已是深秋。竹林枯黄萧索,一片衰败之景。 她淡声道:“来者若是君子,大可现身一见,何须藏头露尾?” 话音落下,恰有一缕瑟瑟秋风拂过琴弦。左昭恒立在窗前,面容平静地望向她:“你早就发现我了。” 这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花颜蓦然一笑,轻柔道:“兄长说的是何时?是方才,还是……数月前?” 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