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扔去魔域喂狼!” 左耀卿听她说着气话,忍不住闷笑道:“除了剑尊,怕是没人能将他的腿敲断。你若真替我报了此仇,让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什么都行?” 花颜故意下手重了些,果然惹得左耀卿倒吸一口凉气。他轻轻咳了几声,攥住她的小手,讨饶道:“恩人在上,便是以身相许、以命相酬也无妨。” 月上柳梢,屋内影影绰绰的烛火给少年凌厉俊逸的面容添上了一抹柔色。 正是最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年纪,他出身高贵,自小便如众星捧月般长大。情窦初开之时,就连心爱的姑娘也同样心悦于他,实在是春风得意,万事无忧。 “少年不识愁滋味,欲揽天下入我怀”,似乎这世上的东西,但凡他要,总能得到。 可是这样热烈美好的少年,在花颜看来却这般刺目。 她突然将染血的帕子丢进铜盆,不再同他嬉闹,背过身冷冷道:“什么恩人,我看是见色起意还差不多!这一月来,我每日小心避着你那些师兄弟们,比起花楼里的姑娘还不如。怎么,难不成你家中另有妻儿,我只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左耀卿差不多摸透了她的小性子,含笑问道:“不是说愿意等我么,这才多久便耐不住了?” “谁爱等谁等,我可不稀罕!”花颜站起来,压了压眼角,哽咽道:“反正有什么云姑娘月姑娘等你,不缺我一个……” 说着,她还抬起头,恶狠狠威胁道:”你若要弃我,最好现下便摊开了说,否则我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旁的女子若是脾气反复无常、说变就变,只教人满心厌烦,偏偏左耀卿看她张牙舞爪凶巴巴的样子只觉得又可爱又稀罕。 “你若因为云姑娘同我置气,那我可真是冤死了。” 他一双黑眸亮晶晶的,依恋地拥着她,可怜兮兮道:“凌霄宗有意结亲,父亲确实同我提过。可那时我无心于此,之后又遇见了你……说来,我也算是为你拒了这门亲,你不应该多补偿我一些吗?” “呸,你别拿这个来诓我。”花颜啐了他一口,戳着他的胸膛质问道:“我可没有好处给你。那凌霄宗的云绮姑娘倒是出了名的美人,性情又温柔,家世也出众,我就不信你没有半分后悔。” 左耀卿被她缠得实在没了脾气,只得靠在床边幽幽叹道:“还以为你们合欢宗见惯风月,从不吃味,没想到你比那乔家小姐更甚。她整日盯着我大哥,生怕有别的女子接近,只差找人将他看管起来了。” “乔伊水……”花颜听他提起此人,眯了眯眼,语气更冷:“这么说你是厌了我了?” 左耀卿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摇了摇头,依旧笑吟吟道:“怎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只怕你不在意我。” 花颜顿了顿,十分认真道:“我们合欢宗女子的确尝惯了露水情缘,可只要动了情,就绝不容许男人有二心。你最好不要有事瞒着我,说出来,大家好聚好散;若是不说,场面可就不一定好看了。” 莫名地,左耀卿想起了从前宗门里那位销声匿迹的长老,忍不住问道:“那明明结为了道侣,女子变心在先,偏又不肯解契,这是什么缘故?” “若解了契,岂不是要见他同旁的女子卿卿我我、白头偕老?”花颜听了这故事却毫不意外,坦然道:“幸而他没有另寻新欢,否则那女子也是活不成的。” 少女眼角眉梢皆是风情,说出的话偏又无情至极。左耀卿一时也不知该作何评价。 相爱相杀,抑或是相互折磨,谁又能说得清呢? “……等宗门大会结束,你便同我走吧。”良久,左耀卿似是下定决心,沉声道。 花颜觑着他,似笑非笑道:“去哪儿?我实力不济,可没出过什么远门,你若要带我一同斩妖除魔,怕是不能的。” “去哪都好!”左耀卿猛地坐起身,拉住她,一字一句道:“天地浩大,只要有你在我身旁,去哪里都无妨!我会护着你的,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千年何其长,千年又何其短。 那位长老的事迹宛如警钟,猛然惊醒了他,他真的一刻也等不及了。世事无常,即便结为道侣,最后也未必能够携手终老,而他与花颜…… 这绝不是他所期盼的结局。 回想他与她的初遇,真真是如海棠一般的绚丽,如梦如幻。他只怕,结束时也像大梦一场,空留遗憾。 前方便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他也要带她一起走。 闻言,花颜默了半晌,不知在思索什么。左耀卿并没有催促,只默默等她的答案。 这一走,再回便不知是何年月。花颜想了许多,最后才隐约想起白灵的话。她劝她小心左耀卿,劝她尽早抽身,可字字句句都落不到花颜的心上。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临阵退缩。 “好,我跟你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