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憋笑的表情一直对着自己做鬼脸。 「好了好了,妈,」魏蓝说着,双手箝制在他妈的双臂外侧抓紧,半强迫的把她矮小的身躯往酒店门口移动,「你别耽误别人时间了,」说着,他对着一旁的服务员招手,「中午订位,妈,你们餐厅名字是什么?」 墨悠看着三人在接应员的领导下走进酒店,才将紧绷的身心洩地松了下来。 子悦站在几人的不远处默默围观着,直到墨悠目送他们身影完全消失在酒店里走向自己后,才抬起两隻手佩服的鼓起掌。 「厉害,」他说,摇着头,「真的厉害,你看起来就像是准备要嫁进他们家的媳妇一样。」 墨悠叹了一口气,「他妈不好搞,这个还是......我们两个那两年来培养的默契。」 两人一边踩着步伐往街道下坡走去,子悦转头看向他,「他妈当你是儿子一样看啊?那她怎么没说那你跟我们一起进来吃饭吧?她看起来也不穷的样子。」 墨悠转头看他,「她很穷,」把重音放在最后一个字,作为强调,「她其实很讨厌我,因为我很常去他们家,她最怕我待到晚上的时候,老是在他们家白吃白喝。」 「你就说是魏蓝叫你待到那么晚的啊,有什么好怕的。」 「魏蓝是她的宝贝儿子,所以她也很重视他身旁的朋友都是哪样的人。」 墨悠说着,神色黯淡,这或许也是为什么魏蓝不会带杨恆逸那帮人回自己家的原因吧?自己在高中时看上去乖巧,外貌和穿着中规中矩,乾乾净净的最没问题。他总是纠结在这些事情上,总觉得自己对魏蓝唯一的用处就是可以让他妈安心。虽然魏蓝跟他说过并不是,但他以前难免会这样想,因此在他家时,他比在学校里还要更拼命地在讨好他。 墨悠知道,有些人之所以忙碌,是因为他们卑微,他们的忙碌或许在他人眼里看起来是多么的充实和勤奋,但之于他们来说,却是一日不做便会丧命的致命任务。 「所以你老是帮魏蓝骗他妈?说你家境富裕、成绩优秀,十间企业九间是你家开的,老爸老妈是总统。」 墨悠笑了,「是骗她没错,魏蓝不喜欢他老妈天天跟他嘮叨这些,或许魏蓝那部分跟我也有点像吧?所以我能理解他的感受和行为。」 「你说被妈妈过度关心这件事?」 墨悠点点头。 子悦便心领神会的也俯首,思考一阵子,他窃笑,「嗯......不过,她肯定不知道自己儿子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吧?」子悦想起自己在狱中结识很多,在家里是乖乖牌,在外面吸毒嗑药杀人抢钱的狱友。他们总说,我父母亲知道我做这些事时的表情真的令人难以忘记。 墨悠耸肩沉默不语,不过并不是因为子悦说错了,也许正是因为他讲对了事实,所以自己无法反驳。 在红绿灯前佇步,他仰头看向顶上乾净洁白的天空,但天空之所以洁白却是因为被白云索遮盖,失去了蓝天原有的自由及清澈。他吸气,轻轻叹了出来。 子悦看着手中提满的东西,兴许是觉得开始有些重量了,他先是抬右手张望里头的东西,又看向左手袋子里的衣物。人类为慾望所填满,就如他的双手一样,却也因为空虚被填满而感到沉重,端看那份慾望的源头是否是我们可以乘载的压力。子悦回想起魏蓝妈妈身上的高级洋装和名牌包包,总觉得那些东西在她身上看着特别讽刺和突兀。撑不起名牌的身子,就像随时会被压垮一样,负担在她肩上的正是世界上所有人的眼神,也就如她如何看待别人一样。 随着绿灯亮起,两人迈开步伐踩在黑白交替的斑马线上,子悦虽然提着一堆重物,却无事一身轻,欢快的像隻叼着鸡腿的小狗般,墨悠听着纸袋互相敲撞摩擦的声音回头看他一眼,对他雀跃的身影在心里留下一个淡淡的微笑。 相较于总是在风雨中拉紧大衣,低头埋行的自己,一个劲努力的找寻着自己坚持的的原则踪影,子悦真的很瀟洒,瀟洒地让人羡慕。 能把世界上的琐事拋诸在脑后留自己一身轻盈的,大概也只有他了吧?墨悠其实很想向他学习那份能轻易面对世界微笑的办法。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