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于耳。 安念念看着他熟练的动作,问:「你之前装过?」 「嗯。」沉响将监视器锁上墙面,螺丝起子俐落拋进工具箱,仰头去端详几眼安装好的监视器,解释道:「之前家里东西经常坏,要自己修理。」 记忆忽然被拉得很远。 安念念还记得,有一回沉响生病,没有去学校,她担心了一整天,最后还是跑到他家里去。沉响的家在一条巷口中,阴暗狭窄,生了锈的铁门,少年是住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 那时候,也是安念念才发觉,原来沉响一直骗她,说家里的方向和她顺路。 现在想起来,安念念的胸口彷彿被胡乱堵了一团棉花。 打从与沉响重逢以来,这种感受,便隔三差五地涌上心头。 一根弦崩到了极致,安念念有些受不了了。 很早之前,就已经受不了了。 夏夜知了的叫声十分嘈杂,晚风吹拂而过,路旁树影婆娑,发出沙沙的声响。 男人单手撑着墙面,翻身落地,仰头确认监视器两眼。 街灯忽明忽灭,照亮他清俊的侧脸,身上出了些汗,桃花眼尾染着碎光,他身着白t,露出的手臂肌理流畅结实。安念念不禁多看了两眼。 凝结的气氛,或许两人皆有所察觉。 打从上次那通电话起,似乎有些事情便悄然改变了。 隔了良久,他收回视线,微微垂着头颅目视她。 男人的眼里有浅淡光泽,眉心微蹙一瞬,不知是否是因这气氛而感到困扰。 安念念的内心一下子没了底,嗓子眼被高高悬着,血液在四肢百骸奔流,一股脑往上窜。 「沉响。」她听见自己的嗓音,很快融进夜色中,清晰得令人发指。 「我跟你谈谈,好不好?」 她懊恼地垂下肩膀,盯着他的脚尖,浑身都在发麻失去感知。 原来。 原来当初沉响向她表白时,是抱着这种心情。 在最在意的人面前,自尊放到尘埃里,将自己剖白,期待而又忐忑,卑微而又难堪。 「我怎么想,都觉得我不能再这样。」安念念鼓起勇气抬头与他对视,沉响正目视着自己,目光平静沉凝,让她喉头不禁有些发紧:「回到山庆市后,我们总是会见面,每一次见到你,都会有一些不合时宜的衝动。」 不是一两次的衝动。 每一次见到他,几乎都不能抑制翻涌的情绪,想要向他解释当年的事,想要向他主动示好,想要主动亲近他。 在绷到临界点,手足无措时,她又总是佯装从容地转身离开。 包括酒醉的那一次。安念念酒量很好,思绪清晰得很。 趁着醉意,胡说八道,蛮横得都不像自己了。 此时此刻,沉响似乎猜测到她要说什么,眼底深邃中晃着碎光,勾着人心魂神魄。 「我还喜欢你。」她蜷了一下手指,话音刚落还想再接着说,眼前的光亮却被挡住,男人向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隔着很近的距离。 她说话被迫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变得慢缓缓的:「或许是家庭的缘故,我总是有太多不安定感,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就离开了,但我这样做是不对的,后来一直很懊悔。」 安念念微微仰头,看见他形状优美的唇,紧抿时唇角呈自然平行,再次开口时,便一举抓住重点。 「你说的,是什么衝动?」 她愣了一下,突然被追问这么一句,不由得有些恼羞:「我话还没说完——」 沉响又靠近一步,俯低下身。 距离近得,能闻见他身上的菸草气息,带着一股滚烫的热气,无法忽视。 她的心脏瞬间又悬到了最高点。 下一刻,他直接一手捞过她的后脑,眼前阴影笼罩而来,唇上忽地一热,他用了些力道。像是一记锤子敲在心头上,酥麻感从四肢百骸蔓延,男人身上温度滚烫,似乎早就没了耐心,柔软的唇抵着她的下唇,重重地吮了一口。 分开时,还是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气息浅浅洒在脸颊上,所有的感知都到了同一处,唇上像是有电流窜动般隐隐发麻。 他桃花眼睛尾部上扬,无笑也似淡笑,嗓音压得极低,在这黑暗的夜色里沉得醉人:「如果是这种——」 「不巧,我也一样。」 每一回见到安念念,都疯狂得想亲她。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