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沉响面朝另一侧趴在桌上,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安念念觉得莫名其妙,想到这些天的同桌情谊,让她还是脾气好地安抚他:「沉响,你怎么了?」 依旧没动静。 她再接再厉:「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哄你高兴?」才刚说出口,后知后觉「哄」字太过曖昧,于是耳朵一烫,有些恼羞成怒:「我们友尽了!」 「」 这节课气氛十分诡异。 安念念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到哪里惹他不高兴。 要知道,沉响还从未这样不搭理过她。 这大半堂的物理课,老师的念念叨叨,她心不在焉,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如此到了下课时间,她终于受不了这种气氛,扶着桌子站起来。 安念念的左脚没那么痛了,现在心底憋着气,走起路来飞快。 她一路迈到厕所外,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乾瞪眼。 很快的,她发现这行为十分幼稚可笑。沉响帮过她这么多次毫无怨言,她不应该生气的。 正盘算着要回教室,再继续想方设法哄他,便听到长廊一端传来脚步。 她循声望去。 沉响紧抿着唇追上来,几步迈到她跟前,低下头看她的脚踝,嗓音显得有些紧绷:「你怎么还乱跑?」 她仰头,仔仔细细看他一眼。 确认他没有生气的跡象,安念念心情顿时畅通了,她翘起唇角,十分善解人意地道:「如你所见,我的脚没事。以后你别再担心了,也不要因为照顾我而搞得心情都不好了。」 沉响低头凝视着她。 眼前的少女眉目如画,黑长的头发服贴地顺着肩头洒落,只是浅浅地带着笑,恬静中带着怨懟和一丝讨好的意味。 他眸色倏地一暗。 安念念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眼前阴影笼罩上来,大半视线所及的光芒都被遮住,她下意识往后退,腰部却撞上洗手台,退无可退。 熟悉的淡淡菸草香气,松雾般敛着光华的疏冷,他的手撑在她身侧的洗手台上,保持着将人半圈在怀极具佔有的姿势,眼里色彩如浓墨如深渊,看得人心跳漏了一拍。 「听说,你对我的外表有点意见。」 他仅以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话,气息浅浅落在她的面颊。算帐一样的话语,下一句却语调一转,染上些许柔和:「别的我还能改,容貌没办法。」 安念念纳闷地往后抵着洗手台,推了推他的肩膀,却纹丝不动:「闻媛媛跟你说的?你别信,我对你的外表没什么意见,是怕被误会才乱扯的。」 她在内心为自己的机灵鼓掌。 对,怕被误会! 这样讲不得罪他,也适当拉开两人最近过分亲暱的距离。 「那就好。」 少年眉头一松,神情染上些许愉悦,姿态却仍然不变:「那我不久前,听你批评过我是个男顏祸水。」 又来一桩。 安念念眼皮一跳,努力从模糊的记忆里翻找,才勉为其难找到一些说过这种话的印象。 怎么回事? 他突然间就一副被害人要讨回公道的模样。 沉响目光一顿,视线落在她的嘴唇上,喉结上下滚动。 「那我这祸水。」眼尾上扬,嗓音转而低沉:「勾引到你了吗?」 他弓下身贴近,气息染着曖昧的话语,像是电流一样通过耳朵,酥酥麻麻地直窜脚底。 「想得美。」安念念双腿一软,耳朵微微发红,低着眼睫垂死挣扎,乾脆利落地回几个字:「你别靠这么近,我不想让其他人误会。」 走廊上有不少学生穿梭而过,满是热闹喧哗。他们站立在厕所洗手台外,本就长得出挑,彷彿与世隔绝了般独自谈话,引得眾人频频投去好奇的目光。 「那怎么办?」 沉响的唇贴附着她的耳廓,平静沙哑的嗓,回盪在她耳边:「我喜欢你这件事,从来不是误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