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北意大利下着小雪,拖着银灰色行李箱的深海光流行过,留下一串脚印和轮子滑过的痕跡。 对深海光流来说,上次踏上意大利半岛已经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本来就因为环球治疗之旅离开一年,后来又在西西里的黑手党学院里面待了大半年……原本自从师父死了以后她都待在北意大利的,现在算是久别重逢吧。 虽然感觉很久没踏上这块土地,但街道却没有太大的不同,商店的位置还有其他公共设施的配置通通没什么变化,甚至街上的意大利居民也是一样的悠间── 「有人昏倒了!快来人啊!」悠间的北意大利人用一点也不悠间的语气呼救。 「……」 那一点也不日常的呼救声让深海光流收敛了怀旧的念头,提起行李箱的把手迅速地往声音的方向前去;途中遇上不少凑热闹的人,她一面表明自己的医生身份,一面来到了病患面前。 躺在地上的病患是一个白发的漂亮少年,看轮廓应该也是意大利人;此刻少年面色惨白,皱着眉头痛苦地捂着肚子,就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你是医生吗?他刚刚突然就昏倒了!」热心的路人一看深海光流的行为,倒也没有质疑对方的年纪还有身份,大概在大多数的西方人眼里,东方人不论几岁看来年纪都很小吧。 倒是深海光流听完眉头一皱,当场就蹲下,扯过少年的手要把脉──然而,她的手甫一搭上少年的脉搏,白发少年突然就微微睁开了眼睛,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眸凝视了她一会儿,开口吐出了来的却是日文: 「不要闹大……」 「……」深海光流同样凝视了对方半晌,接着不由分说地将少年自地上拉起,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别动。」 原本还想要挣扎一下的少年立刻乖乖地不动了,多亏了这样,深海光流没有什么难度地就将他搬运到了不远处设置的长椅上躺着,安置好了人然后才把自己的行李箱拉过去。 围上来的人潮渐渐散去,躺在长椅上的白发少年这是才勉强爬起身,脸上还掛着虚弱的笑容就开口了,「真是谢谢你啊,不然可能还要被围观很久呢~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刚刚怎么没感觉这人讲话像是蜂蜜一样黏呼呼的?话说跟一个陌生人讲话这么盪漾真的可以吗?「……不用客气。需要我帮你联络你的家属吗?」 「嗯?不问问我哪里不舒服吗?」就见少年眨了眨他那漂亮的紫瞳,用十分疑惑的语气问道……不过完全没有要回答她的问题的意思啊,「光酱明明是医生的吧,看到病人真的能撒手不管吗?」 「……我们认识?」深海光流有点迟疑地问道,这张脸她完全没有印象,但她没有印象的人脸一点也不少……不如说有过几面之缘脸却像被马赛克糊住的人佔据了她人生很大的比例。 ……估计眼前的白发少年也是被糊住的马赛克的一员吧,大概。 「果然是光酱,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一点也没有变啊~」深海光流实在不明白被忘记有什么好开心的,但眼前的白发少年偏偏露出了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啊真是太好了』的表情。 「以前见过的喔。然后曾经有一度光酱你是有记住我的脸的吧,只是那些事情现在都等于没有发生过就是啦~」 「……如果我曾经记住你的脸,那应该是不可能再忘记才对。」深海光流沉默了一下,只纠正了这一点,虽然不容易记住人,但好不容易记住了,她也不是那种健忘过头的人。 「认识过却好像不认识一样,我认为那是创伤后的选择性失忆症状……恕我失礼,但你有做过什么让我恨不得忘记你的人神共愤天理难容的混帐事吗?」深海光流面无表情地询问,态度十分认真地问出了非常奇怪的问题。 「不过我想机率很低就是了,我觉得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击的人……你再恶劣也不会企图毁灭世界吧?我有个朋友试图毁灭世界都没有打击到我,所以我想不到那个程度,我应该不至于想要断绝往来。」 简单来说,深海光流对自己的心灵承受度还是很有自信的。 「唔,好像知道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