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默默落手、摁在腰间剑鞘上,又因失去阳玉护体,而觉得热铁烫手,又憋着不动声色,使她琥珀双眸骤然、瞪得凌厉:“你何故来此?!” 他却没回她,只在面具下、传出两声清清楚楚的笑来,湛蓝的眼睛、在长安街灯照下,泛着奇异的光。 九幽到底也没抓到那个面具,她想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兰陵王来了,却忽然听见身后、有男子大声的惊呼: “你断袖啊!?” 还有个年长粗糙的女声说,“你这脸真美貌,衣襟下的男人身体,想必也很漂亮吧?穿那么多又有何用?还不得被老妪撕开!” 九幽是循着打斗声去的,她一眼就瞧见宇文直衣襟被扯开、被一个戴面具的人下腿绊!掰胳膊脸贴脸。一瞧见那鼓鼓的胸膛,就知道是个女的。 她跑过来时,正听见采花蜂子要采六叔,气的当即挥拳掳袖,锤了那女人一拳,在混乱中,扯开两人: “好大的胆子!还想撕人家衣裳?” 被穿着漆黑男装的人一掺合,采花蜂还愣了一下,待她瞧见,面前救美这少年有些眼熟时,便揉眼去打量—— 长安街灯明如昼,灿烂的灯火之下,着黑衣的姑娘,将那个红袍的鲜卑男子、往身后一带,展臂护着:“你撕一个我看看!?” 当九幽正眼看面前的人,不禁惊住。 刚才的失落,直到遇见这个……戴着狐妖面具的人,她穿着大袖襦袍,外罩男装裲裆。 “这面具,是洛北冥亲手给我画的,怎么会戴在你脸上!?” 面前这人一开口,柔媚异常:“你最想见到的人,是兰陵王么?那我们少主更不知排到哪里去了。” “你是谁?为何有……他给我画的面具?” “窃玉。” “你……好大胆子!刚成了本侯的属下,竟敢来欺负我六叔!” “以后若成了你的门客,我便要夜夜躺在长安街里,总归要适应这里的生活,你们也该适应我这个采花蜂子。” 不等女侯爷反驳她的悖论,她身后的宇文直,便一怒冲上前来,怒斥: “适应什么?京城要是出了女采花蜂,她这个京兆尹罪不可恕!” 窃玉摘下面具,露出半老徐娘的脸来,许是自觉甚美,还冲宇文直飞眼儿一笑,又把面具递给九幽,“面具是少主让我送还给你的。” 她接过面具,指尖握着材质冰凉轻薄的傩面,脸上仍尚有些不可置信,“刚才……是兰陵王来大周了吗?他又好像长一双蓝眼睛,我还遇到一个叫雪莲花的。” “雪莲花是我儿子,你若见到了兰陵王,许是中了迷香。” “迷香?” “是我们家祖传的迷香,可使人暴露真实想法,逼供用的。在大魏年间,那可是我们献给女主玄帝的御品,‘凤味’你总听说过吧?香方便是出自我手。” “啊?凤味我倒熟,原来竟是出自你手?真是失敬失敬……” 一旁的宇文直,见她跟采花蜂客气,当即呵斥她,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