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信突然满肚子早年的宫体诗词,差点张口就吟。 “小侯这脸禁不起夸,庾开府今儿怎么不烦恶本侯,逮着捧本侯了?” 小侯爷忽然眉眼一挑,刚才看着纯良的少年,就只剩了邪肆搞坏,痞气的让人看着想揍。 太宰义子也跟太宰一个德行,骨子就透着邪性和坏。 “想当年,老朽也是南朝风流人物,听得大魏朝女主玄帝风华传奇,才请缨来出使这落凤坡孤坟地,却没想到,眼见了玄帝如何败给政权啊。有朝一日,能看到玄帝遗孤起飞,能做造势弄潮者,老朽也无憾了。” 庾信这番唏嘘感叹,对面这少年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就是要给廉正报仇么,您直接领我去那个赌坊就行,我可不敢在这章台街晃悠了,万一让人看见,多影响我仕途和名声啊。” 庾老头气的胡子眼睛一起颤抖,满腔怒慨充斥胸臆,溢出话来毫不留情,差点直接啐出来! “还怕影响名声?君侯你这也太谦虚了,你在长安最出名的就是闹事,上欺天子下压臣民。” 九幽嘿嘿一笑,脸上满带诚恳。 “是怕家里人生气,您别看我年纪小,我惧内啊。” “君侯不是未及弱冠,也没成亲吗?” “侍妾通房也算家里人啊,万一本侯心仪的媳妇,一听本侯当京兆第一天,就走马章台,还能乐意嫁我了吗。” 庾信也是将信将疑,毕竟目的是把小侯爷带入正轨,也不打算继续耍嘴皮子了。 “也罢,不过我可不能领你去,都认识我,我去的话,明日又要群臣参奏我了。你去,我告诉你,那赌坊叫天玑赌坊。” “是章台街最大的赌坊不?” “不大,不像赢勾赌坊,是老年头的了,庄家清白,靠山在朝也稳如泰山,规矩暗渠也都心照不宣。天玑赌坊是这两年起来的,但是年轻人多,玩的黑,外地人赢了,出不去门就让人打死抢银子了,章台街乱,死的嫖客赌客娼妓外地人,拐子拐来的,数不胜数,也管制不过来。” “怕不是庾开府…才是老赢勾赌坊幕后老仙,见不得后起之秀,准备公报私仇吧?” 庾信终于没忍住,一口唾在了地上,差点咬碎一口残牙,怒瞪对脸儿这侯爷,“呸!你这是埋汰谁呢?老朽至于给太宰的黑赌坊报仇?” 九幽一愣,“庾开府,你说这赌坊…?” “长安谁人不知?甭说老赌坊,便是酒楼窑子,太宰一手遮天富可敌国,那些背地里孝敬他的生意老仙,才是无处不有。” 九幽这回是真佩服这俩老头了,一个廉正一个庾信,耿直的吓人,对事不对人的脾气,也旷古未有啊。 “行,还请庾开府移轿,把小侯官袍和黑马拽回去。本侯去走访一下。如果庾开府赶上有人送礼呢,再麻烦大人跟主簿传达一下,一律登记送礼人和礼品记录,封在一处,过些天都孝敬给义父。” 既然不收招恨,收一部分也招恨,倒不如贪着都收了,反正她登记了,又不用送来的东西,日后都孝敬给义父,借花献佛两方都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