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挂完盐水出来,正午的太阳还高悬在天上,护士给她量体温的时候烧也退了,除了头有些晕,比昨晚好多了。 她收拾好行李,手搭在门把手上,回头看了一眼。 对以前的她来说生病是开关的触发条件。只要她一生病,裴既就会变成一个温柔的哥哥,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她不喜欢生病,却期待生病。因为这样就可以看见满眼都是她的裴既,这样的裴既温柔专注带着年长她两岁的哥哥的责任感主动照顾自己,怎么让人不贪恋呢? 她其实明白,这段时间,也是因为她病了,他才这样,这让她几年负隅顽抗的挣扎,一夕之间成了莫须有的笑话。 这一段时间她越是清醒就越是沉迷。如果要翻过一座山能看见那片海? 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房间被归置成她初时候的模样。 她转过身再也没回头,拖着一身沉疴回到自己的家里。楼道略显冷清,卧室显然被人打扫过,玻璃完好如初,床也整整洁洁的。 林瑜有一种回到一周前的错觉,她拖着行李箱从高铁站回来,仿佛和裴既同屋檐下的相处成了一道光怪陆离的梦境。 到了下班的时间,裴既打了好几通电话没人接,他站在医院门口等着林瑜。直到暮色西沉,陷入黄昏的身影变得影影绰绰。 他眼皮直跳稳住了心神,回到家里发现卧室病的整洁如初,勉强站稳,发现衣柜已经空了,行李箱也不见了,她走了。 他又被丢下了。 这样的认知让裴既眼前阵阵黑蒙,眩晕袭来骨子里升起了阵阵冷意,他几乎站不住脚。 手机通话记录里全是未接听的记录,他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桌上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这段时间麻烦他了,她感觉自己自理没什么问题,先回家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呢? 因为林瑜怕自己打了电话就走不了了,这样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防会崩塌的。 裴既捏着纸条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极紧,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随后脱力一般整个人颓然的陷在沙发里。 他一下手足无措起来,究竟…怎么做才能留住她呢? 已经过去两叁天,除了开头裴既打来的电话,这两天他没再打来了。 他们的关系倒退,倒退回十七八岁的那样。同一屋檐下,也可以好几天不说话的那样。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实质性关系了。 这样也挺好的,他们本来不就该这样吗? 林瑜足不出户每天靠着外卖生活,这样也挺好的,买一顿菜要花多少钱?还要浪费时间做,还不如点外卖划算。 她刚刚拿出手机点外卖,林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听说你受伤了?” 林瑜看了眼自己手,嗯了一声,又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林瑾和林瑜的生活基本没有什么交汇点,对于林瑾知道她受伤的这件事,她觉得很奇怪。 “那天逛超市的时候遇到你了。” 林瑜:…… 她想了想,大概是那天和裴既一块去的。除此之外,她没逛过超市了。 都过去快半个月了…… 紧接着又听她说:“本来想跟你打招呼来着,看到你身边的男人,就没去。他好像你那个哥哥。” 电话那头静默一下,“他不会就是裴既吧?” 林瑜嗯了一声。 “……你们在一起了?我早说了,结果都一样折腾来干嘛?” 果然,她就知道林瑾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来八卦的。 “不过…裴既越长越帅…方燧,你干嘛?”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林瑜否认的话在嘴边还没说出口。 而后,林瑾又发了一条消息。 林瑾:今晚回来吃饭。 林瑜:好。 几年来和林瑾也碰不到几趟,林瑜躺在床上,想到要面对林瑾的盘问心就累。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