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既语气强硬,说话声音掷地有声,语气冰冷,身躯高大,黑瞳泛着冷厉,一言不发看着别人的时候,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寒风裹挟着雨水簌簌顺着破碎的窗户飘进来,卧房里一片狼藉,她整个人裹在宽大的羽绒服里,今天一天发生太多事情了,让她来不及做好准备就已经发生了。 林瑜怔怔看着裴既宽阔的脊背挡在自己的身前,鼻子一酸,陌生晦涩的情绪几乎是填满胸口。 林瑜突然觉得很累。力气被抽光,身心俱疲。 身体的疲累,心神的激荡,看着在她家哭闹打滚地奶孙二人,以调解为主的警察,拒绝调解的裴既。 眼皮不断往下耷拉着,脑袋昏昏沉沉,胸口一窒息,浑身被塞满了棉花一样,周围晃荡出虚影,在眼睛阖上的瞬间,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回头了。 她想他们离开她家。她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林瑜记得,裴既从来都是走在她的前面,书包懒洋洋单搭在肩上,肩背板正,修长的腿步伐宽大,林瑜不得不快步追上去,以保持两人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不敢上前,她知道裴既很烦她。 即便他对她视而不见。 真正讨厌一个人,不是加以言语上、身体上的暴力,而且彻头彻尾的无视。 裴瑜被无视的很彻底。 裴华和周若兰做生意不常回家,偌大的房子变得空荡荡。 叁室的房子里,除去父母的主卧有单独卫浴,兄妹俩用的是同一间卫浴,两人的卧室南北对立而公用一间的卫浴正好在的中间。 大概是即将步入高中还没开学的时候。 窗外的树上蝉鸣阵阵,没有一刻停歇,二中的录取通知早已翩然而至,进入八月末,暑期接近了尾声。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水声,裴瑜午睡完还不是很清醒胡乱用冷水泼了脸。 在十分钟前,顾昕发来消息,说自己已经在小区的超市里了。 她刚刚趴在床上一不小心睡着了,一醒来就看见顾昕十分钟以前的消息。 明天是裴瑜的生日,要在家里过,所以她今天把顾昕他们拉出来请他们吃饭。 顾昕和裴瑜家离得近,就先来找她,其余人先去直接去目的地。 镜子里的人,不长不短的头发长出下巴一点点,才到刚刚可以用皮筋扎起来的地步,白皙的脸颊带着一些微红。 沁凉的水珠从鼻尖滴落,卷走专属于夏日午后的倦怠。 昏沉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点。 裴瑜从卫生间里出来,而对面的卧室,门开了。 裴既穿着短袖短裤从卧室走了出来,清隽的脸上带着丝丝倦意,眼皮耷拉着从双眼皮变成叁眼皮,刚刚睡醒的模样,目光沉沉看了裴瑜一眼。 窄窄的过道一下站了两个人,有些拥挤。裴既高了裴瑜不止一个头,隐隐有些压迫感。 裴瑜愣在了原地,低下头木讷地喊了一声:“哥哥。” 他不是去学校了吗? 高二升高叁的暑假,都会被缩短,提前开学。她明明早上听见裴既出去的动静,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既没理她,绕过她的身旁当她不存在一样,去了厨房打开了冰箱,拿出一罐可乐。 可乐的拉环被单手打开,气泡呲地一声,拉环被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从始至终,没看过她一眼。 裴瑜站在原地僵硬了一下,紧捏着衣角。垂着头一言不发地回了卧室,收拾一下就出门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