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当先头兵?” 众人七嘴八舌,他们来自十六个州城,一人一个想法,一堆人聚在一起,还没商讨出个好点子,自己倒先吵起来。 眼看有两名校尉甚至开始互相推搡,杨正殊重重拍了一下桌板。 “既然各位争执不下,那便由我杨某统一指挥。” 没什么奇谋,也没什么良策,到时只规规矩矩行兵布阵,也算尽到一军之将的本分了。 一万大军在鸣城歇息一午,当夜浩浩荡荡朝着霜州城进发。 队伍前头是盾兵,其次是步兵,中间推了一辆攻城车,车头是沉重的圆木桩,若是无人阻挡,一般的城门,撞上不到半个时辰,也就破开了。 先头部队的任务,就是扫清障碍,掩护攻城车攻破城门,城门一开,一万大军进城,饶是她崔小宛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无计可施。 赵参军骑着马,走在杨正殊身侧,“将军,这附近鸦默雀静,是不是有些蹊跷?这时节,应当是促织出没,鸟叫虫鸣,这会儿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杨正殊拧了眉,“半个时辰内,有大批人马在此出现过?” 话音刚落,就听到前方一片惊呼,走在队伍两侧的兵士被大网兜起。 旁边尚还安全的兵士瞧见树上有系绳,赶忙拎刀过去,想将大网割断放下,慌乱中有人绊到地上的细线,一排削尖了头的竹子朝大军飞来,贯穿数具躯体。 杨正殊手一摆,“都别轻举妄动!” 这些陷阱并不很精妙,就连牵动陷阱的细线也并未埋好。 只是现在是三更天,夜色迷蒙,若不仔细,很容易看混了眼。 队伍停下,杨正殊派了几名步兵举着火把,小心绕过地上的细线,将树干上的系绳割断,才将落入大网的兵士们救下来。 “他们恐怕已经得知晸京派兵剿匪之事了。” “怎会连我们何时攻城都一清二楚?我看是军中出了细作,只不知细作是哪一州城的。” “我听说崔将军在湘城军营待过一段时日。” “放你娘的狗屁,崔将军还领过晋州的兵呢!” “都别吵了!” 杨正殊越听越觉着额头上的擦伤痛得厉害,憋足中气大吼了一声,队伍终于安静下来。 “崔将军攻下霜州,便已做好抵御巍军的准备,这些怕是筹谋多时。” 杨正殊视线扫过十几个州城的校尉,“我们眼下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撤军,回去揪出细作,再另做打算,要么继续攻城。” “自然是继续,现在撤军,难道是要留更多时间给青牛寨么?我们是一万大军,损失百十个人,照样能破城!” 其他人听罢,纷纷附和。 “那便先把细作一事放下,待破了城,再来搜查。” 巍军继续小心翼翼往前走,一路却再未遇到阻碍,将士们心中狐疑,莫非细作一事只是他们草木皆兵,林中陷阱是早先便设下,与他们的动向无关? 一行人终于接近箭塔,黑暗中传来箭矢破空的声响,前排将士举盾,挡下数枚箭矢。 巍军后排也有几百名弓箭手拉开弓弦,往哨塔和箭塔上射箭,奈何这帮人瞧见弓箭手的举动,皆都往下一猫,将身子掩在石墙之后。 几百枚箭矢凌空而过,只射伤其中一人,还有好些落到箭塔上的草垛上,让青牛军捡了去,继续挽弓朝这帮剿匪军身上招呼。 杨正殊手拿圆盾,躲过几支箭矢,振声道:“弓箭手继续攻击,盾兵步兵继续前进!” 青牛寨几十个弓箭手射出的箭矢确如毛毛雨,前排的盾兵和步兵一路挥刀挡箭,总算挺过箭塔射程。 身后的弓箭手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听令射箭,手上没停,射到最后,突然发现箭囊空了,而箭塔上的青牛军还在蹦跶。 他奶奶的,每次送出去几百支箭,就只还回来几十支,他们现在是弹尽援绝,只得将箭囊从背上取下,充当防具,挡下箭塔射来的毛毛雨。 这一过程又死了一批人,但后边这半数巍军总算也离开箭塔射程。 前面的盾兵和步兵已经推着攻城车到了城门口,城门紧闭,连半个守兵都见不着。 撞大运了! 湛州校尉振臂高呼,“攻城!” 数十名步兵推着攻城车缓缓向前,在削尖了头的圆木桩即将撞上城门时,众人都听到清脆的一声“咔嚓”。 车轮不知被什么机关绞碎了。 旁边几人举了火把一看,只见地上有四把剪子形状的钢钳破土而出,其中两把正好位于车轮前方,旁边全是碎木屑。 攻城车没了前面两个轮子,重心前倾,圆木桩的尖头直接栽在地上,这还攻什么城? 此时杨正殊也已赶到,见着这一幕,当即下令,不用车了,他们直接用人。 十几名巍军步兵艰难地抱起圆木桩,一齐往城门冲去。 “咚”! 一下,城门纹丝不动。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