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急忙应下:“是。”当即急匆匆地去太医院叫人。 他又看向崔骜,冷冷淡淡:“敢做敢当?” 崔骜这才将目光从王栩身上挪走,寒光四射地看向沈兰息,冷嗤一声。他心中憋闷,怒气泄了半截儿,如今对谁都没好脸色。自然,哪怕他正常时对别人也没有好脸色过,仿佛大家天生欠他什么。 “你待如何?”崔骜反问,大有要和沈兰息针锋相对下去的意思。他没找成王二的不痛快,便想看沈兰息要做什么。 他对沈兰息并没什么印象,依稀记得他从庙中出家归来,性格也是同和尚一样枯燥乏味。 “我不好处置崔小将军,咱们去父皇面前论个明白。”他将“告家长”一事做得轻描淡写、风度翩翩。 崔骜将眼一眯,烦透了他:“这么晚了,意气之争,有必要惊动皇上?”他倒不是怕见皇上,皇上对他向来看护有加,只是嫌麻烦,皇上知他顽劣又要啰里八嗦。 沈兰息只回他一个字:“有。”让他没有反悔的余地。 崔骜不耐烦地将眉一皱,看向另一个当事人。只见王栩正用中衣袖子止血,狼狈不失风度,淋漓鲜血大片大片洇湿袖子,有些可怖,亏他还能稳稳站着。 崔骜眼中被鲜血填满,一瞬失去所有神色,直愣愣地看着王栩袖子上的大片血迹,整个人轻轻颤抖起来,变得苍白冒汗。 王栩也正好看过来,对于二人去找皇上评理一事没太大意见,只是提醒崔骜:“崔小将军说话时动动脑子,连累旁人的话不要乱说。” 沈兰息眨动的眼睫一凝,佯装听不懂他说的什么。然而结合方才他那一句“周寅”,再加上他如今这一句话,一切不言而喻。 如今看来崔骜与王栩的矛盾核心是什么已然明了。 崔骜。 他又不意外崔骜也会心动,因为周寅是很好的人。 “你怎么了?”王栩细心发现崔骜的不同寻常,狐疑问了一句。他不太相信崔骜有装模作样的脑子,看样子更像是犯病。 沈兰息闻言抬眼看向崔骜,此时他整个人大汗淋漓,像刚被人从池塘中捞出。 与此同时,崔骜脑海中的系统狂叫:“崔骜!崔骜!你醒醒!” 沈兰息同样看出不对劲,冷声叫他:“崔骜?” 崔骜像是被他这一声叫醒,僵硬地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向沈兰息。 沈兰息敏锐地觉察出不对劲来,向后退去,崔骜疯了一样扑上来。 …… 翌日又回到了要起大早到太苑读书的日子,沈兰亭却难得神采奕奕,没有半分困顿,更不必说赖床之举。她甚至比林诗蕴起得还早。 如今女孩子们亲近无比,都聚在一处用早食。 沈兰亭这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谈漪漪与周寅一同最迟来的。待二人坐好,她便用食指轻扣桌面,发出嘟嘟两声将她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来。 众人看她,她压低声音,煞有其事道:“昨儿夜里宫里发生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谈漪漪心直口快,直接问道。 沈兰亭清了清嗓,宣布:“昨儿晚上崔骜去我三皇兄宫中发疯了!” 女孩们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发问:”怎么回事?” 崔骜发疯她们并不意外,牵扯到沈兰息倒是稀奇。 “好像是与王栩有什么龃龉,我也并不清楚。”说起王栩,沈兰亭神色一切如常,“不过他昨日先将王栩的头刺破,而后又对三皇兄宫中每个人大打出手,简直……和疯子一模一样。最后还是父皇那里听说来人将他捉拿,才让他消停。” 女孩儿们听得直皱眉,显然是个正常人都无法接受崔骜的野蛮行径。 “后来呢?圣上如何处置他的?”许清如夹了一筷子溜鸡丝送入口中问。 “后来啊。“沈兰亭神色不大满意,“后来父皇赏了三皇兄好大一堆东西作为补偿,崔骜昨夜被抓到父皇那里,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不过父皇应当不会怎么处置崔骜,过去他也发过疯,从来都是不了了之,父皇对他可宽容了。”她努努嘴,不大高兴。 众人对此颇感意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