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止她,却遭她无视,只继续说:『不过有一点,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们楚人了。就是你们每人的极擅水性,擅长到一个地步呢,把天子也给浸死了。』 『...!!!!』眾人面面相覷,搞不清楚眼前这女娃在发什么疯。 虞茴看了看眾人的反应,就道:『各位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吧?前朝昭王兴兵伐楚,死于汉水。为啥子?皆因得罪楚人,渡河时被当地船夫引诱至破舟之上,船驶至水中央时忽然解体,他跟一眾大臣就此一命呜呼。』 她又盯着吕雉笑道:『若说我们秦人兇狠霸道,是虎狼,那大楚就是逆天而行之辈。胆识过人!胆识过人呢!』她忽地鼓掌。 吕雉气得面红耳赤,握紧的拳头发青且关节喀拉作响。见到这场景,一名宾客忽然主动打圆场的道:『其实异国之俗各有不同,孰好孰坏,不能一概而论。只要施政者一心向善,为国为民,无论是弒杀暴君,还是征战天下,也是值得讚扬的。』他名叫周苛,为人忠义不偏,亦是夏侯婴的好友,平日素闻虞茴是为才貌双全的烈女子,所以亦对吕雉刚才对她这般侮辱刁难,也看不过眼。 他刚说完,夏侯婴就点头同意道:『秦西有仪渠之国者,其亲戚死,聚祡积而焚之。世人皆以为其不孝不悌,谁知这般行为,于其国民心中乃孝义之举,谓之登遐。然则,一人之行为他人所齿冷,或为百姓之楷模,全凭其身处何国而定。』 刘邦一听,抚着鬍鬚点头,又笑道:『早一阵子,酈谋士向我箴諫,说我破秦以后,千万别把六国的后嗣送回故土,否则树倒猢猻散,各人一心只向着自己的家乡,可能拥兵自重,天下又要再次陷入分裂了。所以如此看来,嬴政的霸道之举亦未必全无可取之处。未知诸位又有何高见?』 祈恩杰率先回应:『沛公,请恕草民直言。暴秦一向严人宽己,对六国之民徵收重税,又为了大兴土木而肆意扰民。结果造成地方贪官污吏充斥的局面,人人藉机牟取暴利。所以依草民之见,暴秦之举,绝无任何可取之处。』 刘邦见他不同意自己的言论,只是对虞茴问道:『虞先生,您又怎么看?』 她只想这种天下政治的事自己并不熟悉,只好拾人牙慧,耸肩道:『刚才滕公都已经说了,世事难料,霸道的统一对百姓来讲,忧乎乐乎,啥子人说得定?』 听她这么说,吕雉只想:『哼!臭丫头,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怎么现在忽然那么中庸?』 祈恩杰又道:『欲把天下运之掌上,绝非只有统一这个办法。古往今来,各国之间的仁君多不胜数,只要不效襄公之仁,亚圣所谓之『王道』,实为治国上策。』 刘邦边听边连续喝了好几杯,面色泛红,道:『好!好!我最欣赏坦白的人。每个、嗝...都讲得好,不用争论。』他放下酒杯,叹了口气,续道:『想当年,我出身孤寒,难得一份亭长之职,结果中途跟囚犯们一同斩蛇起义,反抗暴秦,这才有了点虚名,做了个所谓的主公。不过也是经歷了那么多,才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比一比樊噲和虞茴,继续道:『两位虽为屠狗、寒微之辈,却跟那帮囚犯一样重情重义,豪爽直率,不像些只爱遐想,不切实际的读书人。』 夏侯婴听了之后惭愧地低头喝酒,跟自己说:『刘大哥喝醉酒而已,他始终是主公,不可动怒、不可动怒!』 『虞先生,您可知道我的丈人,就是夫人的爹,曾在我年轻时替我相面。他老人家说,我将来定是个不凡的大人物,说我是个有意思的人,不久之后就把女儿许配给我。自此,我就跟自己说,每当结交一个朋友,他都必须是个有意思的人。』他指一指虞茴青葱般的玉指,道:『我看儂...长着一双巧手,还有儂那位娇小玲瓏、神情楚楚的...』 吕雉急忙道:『夫君,您醉了。』 他却挥挥手道:『没有...我还可以!!』然后再次面向两姐妹道:『我刚刚说,儂出身寒微,就是凭着儂这双手看出来。』 眾人不解,只听他解释道:『依我猜,两位本来是风尘出身的卖艺姑娘,后来碰到善心满载的姜先生,才当上了方士。对吧?』 『...』两姐妹当然不答。 他又喝了一大口烈酒,一阵大笑:『哈哈!这果然没错。仗义之士,每多贩妇屠狗之辈。虞先生,我...嗝!实在太仰慕您了!有意思、有意思!』在场的人都知道刘邦平素贪杯,却不胜酒力,经常发酒疯,但万万想不到今晚居然说出这么失礼的话,还要在自己的夫人面前。 忽然『砰!』的一声,刘邦用力拍桌,喝道:『卖艺姑娘好!精通琴棋书画的,那我们找些乐子!行一下酒令。各位请随便,尽诉心中情!!』 他比一比虞茴道:『先生,期待您的表演!』M.COojX.COm